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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多久,我来到了侓所,律所走廊的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次第亮起,像是通往真相的星火。顾淮安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周小雨的啜泣声细细传来：顾律师我真的撑不下去了,他们说再不交钱就要拔呼吸机,高利贷的人还说要是不还钱就将我卖到地下交易所。
这张卡里有八十万。顾淮安的声音比手术刀更冷,骨髓配型的事你不用担心,我已经安排好了,会有人将合适的骨髓配型带来的。
我推门的手僵在半空。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,在他侧脸割出明暗交错的伤痕。他面前的牛皮纸袋滑出几张照片——医院走廊,周小雨跪在医生面前,病床上枯槁的女人戴着呼吸面罩,我这个女人我认得,正是顾小雨的母亲,在之前的一场年会中见过一次。
你母亲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夜莺。周小雨突然跪下扯住我的衣角,脖颈上的钻石项链硌得我小腿生疼：顾律师在帮我筹医药费,那些绯闻都是做给高利贷看的,怕他们看不到还钱的希望,从而伤害我
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成狰狞的图景。上个月他说弄丢的定制项链,其实是送去了典当行；深夜办公室的灯光下,他反复修改的是医疗纠纷的诉讼书；就连那天的酒店照片,也是为了让追债人相信周小雨被他包养。
窗外炸响的惊雷吞没了我的哽咽。顾淮安伸手要拉我,指尖相触的瞬间,他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灼伤了我的眼睛。七年光阴从指缝呼啸而过,我想起毕业舞会上他笨拙的领结,想起他熬夜为我打磨第一枚钻戒,想起求婚时藏在蛋糕里的戒指盒沾着奶油的情景。我的内心升起了阵阵懊悔,为什么我不能相信他当我正要和他道歉,与他重归于好时,他突然吐了一大口血,晕倒在地上。我大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,企图用这种方法让他苏醒,顾淮安,你醒醒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呢,我怀了你的孩子。
孩子...我抓住他浸满冷汗的衬衫,急救车的鸣笛声却在此刻撕裂雨幕。顾淮安突然剧烈咳嗽,暗红的血溅上我雪白的裙摆。他倒下去时手机滑出口袋,屏保是我们上周试戴的婚戒设计图,内侧刻着LX&GHAN-永生花。
车子很快到了医院,医生将郭淮安推进手术室,手术室的灯亮得令人眩晕。我盯着染血的孕检报告,耳边循环播放他昏迷前的呢喃：...婚房的首付...攒够了...突然夏薇冲进来甩了我一耳光,美甲上的碎钻划破脸颊：你知不知道他胃癌晚期三个月了！
我真的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…。你是他的女朋友,你为什么会不知道,为什么会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照顾好他都是因为你,我和顾淮安从小一起长大,要不是你突然出现,我和他会一直在一起,如果我们在一起,他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,你喜欢他我反问道。对,我喜欢他,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喜欢他,本想着这次你们两个分手,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像小时候一样,永远在一起,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为什么都是你,都是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