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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接电话的手在抖,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泛着青黑。我们约好今天去试婚纱的,可他眼里密布的血丝让我想起上周夜半惊醒时,阳台上明明灭灭的烟头。
夕夕。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,等我处理完这个医疗纠纷案…喉结滚动时,我闻到他呼吸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,那是胃出血患者特有的死亡气息。
我转身冲进暴雨里,lv高跟鞋陷进排水沟的缝隙。身后传来玻璃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,夏薇的香奈儿外套及时裹住我颤抖的肩膀。走进夏薇红色的法拉利跑车,后视镜中顾淮安追了十几米,突然扶着路灯剧烈咳嗽,掌心一抹刺目的红混着雨水砸在地上,像摔碎的鸽血石。
夏薇开着车一直送我回到家中,看到脸色苍白的我,夏薇怕我出什么意外要留下来陪我,我谢绝了她的好意,放心,我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自暴自弃的,我只想一个人待会。夏薇看我这样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。走进家门我退去身上的湿衣服,走进浴室,用热水冲去身心的寒冷,浴室镜面蒙着厚重水雾,我伸手抹开一片混沌,突然看见锁骨下方浮现淡粉色瘀斑——昨夜在珠宝工作室熔炼旧首饰时,飞溅的铂金液滴在皮肤上烫出的印记。此刻那些不规则圆点正诡异地排列成胚胎雏形,像梵蒂冈西斯廷教堂穹顶画里上帝触碰亚当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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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浴室,我找来消毒水重新擦拭伤口。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我蜷缩在飘窗上抚摸微隆的小腹。分手那天的验孕棒藏在首饰盒底层,和顾淮安送的第一枚银戒贴在一起。窗台上晾着他忘记带走的蓝条纹领带,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,像等待归航的旗。
这一个星期,我断开了外面的联系,独自一人在家舔舐伤口,直到这天夏薇的电话第七次响起,我按下静音键。微信弹窗不断跳出她偷拍的视频——顾淮安深夜出入律所,周小雨办公室的灯总是亮到天明。最刺眼的是昨天拍到的,女孩踮脚替他整理领带的画面,角度暧昧得像是接吻。
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我抓起车钥匙冲进车库。黑色迈巴赫副驾上还扔着他常备的胃药,薄荷糖铁盒里留着便签：给小猫的糖,记得饭后吃。字迹被泪水晕开,变成模糊的墨色云团。我行驶在,夜色中无心踏顾,两路边的风景,心中只有一个想法,找到他,问问他为什么我们七年的感情会变得脆弱,问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之间的誓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