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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看。她的呼吸喷在我后颈,妈妈在这里。可是当针头刺入血管时,分明有滚烫的水珠落进我发间。监护仪的嘀嗒声里,她哼起摇篮曲的调子,却把月儿明风儿静唱得支离破碎。
爸爸是第三天傍晚出现的。他抱着果篮站在病房门口,西装皱得像隔夜菜叶。妈妈正给我擦身,毛巾停在后背手术旧疤上。公司的事...他刚开口,就被妈妈砸过去的苹果打断。水果滚到床边,我认出是上周他带给秘书的那箱静冈蜜瓜。
滚。妈妈的声音很轻,却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爸爸弯腰捡苹果时,我看见他后颈有新烫的戒疤,香烟灼出的伤口还在渗血。上周路过茶馆时,我见过那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往他脖领里吹气。
小南的主治医生在深夜敲响房门。他白大褂上沾着点点血迹,像雪地里落梅。孩子想见你。他说这话时望着我的输液架,仿佛那里挂着判决书。妈妈替我拔掉针头,血迹在床单上晕成残月。
儿童病房的走廊像被按下静音键。我数着墙上的卡通贴纸,喜羊羊的笑容在月光里扭曲。小南的床周拉着蓝色帘子,心电监护仪的波纹越来越平缓,像退潮的海岸线。
糖...甜吗她说话时胸腔发出风箱般的声响。我含着已经融化的水果糖点头,甜腻的草莓香精灼烧着喉咙。她忽然抬起插满留置针的手,指尖触到我脖颈的手术疤:变成蝴蝶...会不会疼
凌晨三点十七分,小南变成了相框里的孩子。她床头堆着的千纸鹤被晨风吹散,有一只落在我掌心,糖纸翅膀上还粘着体温。妈妈捂住我的眼睛,但我还是看见护工用白布裹住那具小小的身体,像包裹过早凋零的花苞。
回到病房时,爸爸睡在陪护椅上。他手里攥着缴费单,睫毛被泪水黏成簇。我替他盖上外套时,发现内袋露出离婚协议的一角,妈妈签名的墨迹还没干透。窗外突然下起雨,打湿了晾在院里的千纸鹤,彩色的糖纸在积水里渐渐褪色。
《第十三个夏天》第三章:盐渍月亮
化疗泵开始工作的第七天,我的味觉变成了叛徒。妈妈熬了整夜的鱼汤入口是灼热的铁锈,护士递来的柠檬水在舌苔上铺开苦艾的沼泽。清晨吐在搪瓷盆里的血丝缠着发梢,像溺亡在胃液里的水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