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4/3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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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突然想起拍卖行还有事。苏琪起身时打翻了盐罐,雪色颗粒撒在糖醋排骨表面,像落在玫瑰上的寒霜。她轻吻顾北望脸颊的力度仿佛在盖印章,别忘了周末试婚纱。
夜风卷走最后一丝香水味,顾西洲突然将筷子插进排骨：哥你看不出来吗上个月酒会她跟那个...
食不言。顾北望夹起沾着盐粒的排骨,喉结滚动着吞咽下去。月光爬上他左手无名指,那道红痕在戒指遮挡下仍在渗血珠。我数着他咀嚼的次数,比平时多咽了三次才咽下那块肉。
收拾餐桌时发现糖罐空了一半,顾西洲偷藏的奶糖盒里多了张皱巴巴的拍立得。照片里苏琪正踮脚为某个男人整理领带,背景是威尼斯狂欢节的面具墙。日期显示拍摄于顾北望求婚成功的第二天。
阁楼传来小提琴声,顾北望又在拉那首《爱的忧伤》。我摸着书房门把上新增的指纹锁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冲进琴房时,他正蜷在波斯地毯上,左手死死按着胃部,冷汗将刘海黏成墨色鸦羽。
医药箱里多了瓶未拆封的奥美拉唑,我蹲下来替他揉按合谷穴,发现他右手掌心留着四道月牙状血痕。就像十八岁那晚我攥着他衣袖哭到脱力时,他手臂上留下的伤痕形状。
苦肉计。他忽然闷笑,呼吸扑在我手腕内侧烫得惊人。琴谱散落一地,最上面那页用铅笔写着《G弦上的咏叹调》——妈妈葬礼上他为我拉过的安魂曲。
止痛药生效前他说了句梦话,滚烫的唇擦过我耳垂。庭院里的山茶花被夜雨打落,那声呢喃和花瓣一起坠进积水里,荡开层层叠叠的涟漪。
第三章
倒影裂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