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3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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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洲。顾北望突然出声,惊得少年打翻了糖罐。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前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婚戒压出的伤痕：去酒窖取那支97年的玛歌。
水晶吊灯在苏琪的钻戒上折射出七彩光斑,她托腮望着少年不情不愿的背影：北望总把弟弟当小孩管。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顾北望的袖扣,不像对我这么纵容。
砂锅盖突然溅起水珠,我慌忙去抓隔热垫,却被顾西洲落下的糖罐绊住。踉跄间撞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,顾北望的手掌隔着毛衣烫在腰际,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倾斜的砂锅。
当心。他的呼吸扫过我汗湿的额角,像十八岁那夜他替我挡住追债人时,后背透来的温度。那时他黑色大衣被划破三道裂口,却记得把我的脸按在散发着樟脑香气的衣襟里。
苏琪的笑声刺破幻觉：林小姐真是顾家的小福星。她舀起一勺糖醋汁淋在排骨上,汤汁顺着青花瓷盘蜿蜒成诡异的图腾,北望连我碰下书房门锁都要生气,倒是许你随便进出。
砂锅余温透过棉布灼烧掌心,我想起每个加班的深夜,顾北望书房总会留着半掩的门缝。暖黄灯光漏进走廊,与他少年时承诺的那盏台灯重叠成温柔的陷阱。
南星不一样。顾北望突然开口。他垂眸整理被汤汁染污的袖口,铂金袖扣闪过寒光：她十七岁就能复刻顾宅所有秘方。
餐厅忽然陷入寂静,直到顾西洲抱着酒瓶冲进来：哥！地窖第三排的木箱...他的声音在瞥见苏琪瞬间戛然而止,红酒险险擦过她铺展的裙摆。
深红酒液在白色大理石地面漫延成血泊,我蹲下身擦拭时,看见苏琪用鞋尖碾碎了一块冰糖。她俯身将碎糖粒扫进我掌心,薄荷香水里混着极淡的麝香：真羡慕林小姐,能天天喝到自己煮的醒酒汤。
顾北望擦拭酒渍的动作突然加重,餐巾在苏琪裙角擦出绯红痕迹。他蹙眉盯着那道突兀的红,仿佛又回到十五岁那年——当我误将草莓蛋糕放进他午餐盒,他盯着奶油上晕开的粉红足足三分钟,最后却沉默着吃完整个蛋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