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2/3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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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风雪吞没墓碑时,我听见虚空中的小提琴声。全息投影的顾北望站在紫藤花架下,指尖虚抚过我颈间的骨灰项链。当晨光穿透他透明的胸膛,我终于看清那团跳动的蔚蓝火焰——是他偷走我半生眼泪,在灵魂里煅烧出的永恒星光。
第十一章
紫藤标本
紫藤花的香气在解剖刀下复活时,我正将他的肋软骨雕成铃铛。法医室冷白灯光里,那块曾为我挡过刀的骨头泛着珍珠光泽,内侧刻满肉眼难辨的正字——每个笔画都对应我学生时代遭遇的险情。
最后这件遗物需要虹膜解锁。法医推来冷冻箱,寒气散去后露出紫藤花标本。花瓣在液氮中保持着十八岁的弧度,我触碰的瞬间,全息投影在墙面炸开——二十岁的顾北望正跪在实验室,用显微镊子将我的发丝嵌进花蕊。
记忆如锋利的柳叶刀划开岁月。高三那年短发被风吹进他课本,少年课间借口去洗手间,却在生物实验室偷藏那根发丝。此刻显微镜载玻片上显示着DNA螺旋,旁边批注：构建南星基因组计划,编号LX-0817。
停尸房的警报器突然嘶鸣,我追着滚落的玻璃罐冲进暗室。九百九十九个福尔马林瓶在月光下摇晃,每个都浸泡着不同时期的我——掉落的乳牙、运动会的号码布、甚至话剧表演时断裂的指甲。标签上的化学公式翻译过来是：以有机形态永存的爱。
顾西洲砸开保险库时,雪崩般的监控日志倾泻而出。主屏幕定格在十年前深夜：我因痛经蜷缩在宿舍床铺,而顾北望正隔着监控屏幕揉按自己腹部。他吞下双倍止疼片,在痉挛中对着镜头练习安慰的话：喝点姜茶...我在呢...
那年宿舍突然出现的暖宝宝和止痛药...少年哽咽着举起采购清单,都是哥伪装成快递员送来的。记忆如逆向生长的藤蔓,原来每个难熬的深夜,都有双眼睛在数据流里为我流泪。
暗格里掉出青铜钥匙,我插入解剖台底座的瞬间,整面地砖向下翻转。地下冰窖里,三十套婚纱在冷雾中悬浮,每件腰封都缝着监控摄像头。最早那件雪纺裙摆上,别着我十五岁弄丢的水晶发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