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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云初径直走向紫檀竞标台,将羊皮卷抖开半尺:《肘后备急方》第七卷,换陇西三年药材专供。她声音不响,却惊得满场药商纷纷起身——葛洪失传的防疫章回正泛着千年古墨的幽光。
姑娘说笑。回春堂东家捻着琥珀念珠,谁人不知此书毁于前朝战......
话音未落,姜云初已朗声背诵:治瘴气方,取常山三两,酒渍一宿......她每念一句,羊皮卷便展开一寸,直到背完七页才停。满场死寂中,有人打翻茶盏,碧螺春在青砖上洇出前朝疆域图。
且慢!清冷男声破空而来。大理寺卿谢珩的白马踏碎药市晨雾,他玄色官服下露出半截青玉药杵,此卷当由太医院鉴定真伪。
姜云初感觉后槽牙发酸。三日前马厩里顺走的药杵,此刻正在她袖中发烫。她忽然掀开面纱一角,露出溃烂的假伤:大人若不怕时疫,尽管来验。
谢珩却翻身下马,腕间沉香珠串划过她掌心:本官好奇,姑娘的苏合香丸里为何掺了曼陀罗他指尖在竞标台轻叩,竟是她昨日在驿站配药的节奏。
药商们突然骚动,姜云初趁机将羊皮卷掷向空中。狂风卷着古卷飞过檐角,众人推搡间,她已闪进暗巷。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,谢珩的声音如附骨之疽:姜姑娘的易容术,比六年前差了些。
旧宅断墙赫然眼前,姜云初踩着父亲当年教她的七星步跃入院落。野桃树穿透屋脊疯长,焦黑的房梁间垂落半幅《黄帝内经》残卷,在风中轻晃如招魂幡。
大人追查民女,是为公理还是私仇她背靠桃树,袖中银针已沾好见血封喉的鸩毒。
谢珩却俯身拾起片碎瓷:令尊最爱的越窑盏,摔碎时该有多痛。他掌心躺着的瓷片,边缘还沾着暗红,像极了抄家那夜父亲咳在《伤寒论》上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