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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雁一听这话,哪里相信小本经纪人有不要钱的道理,便是别有用意了,又想:“恁的,岂不欠她人情,是要长久往来的意思。”宫秀是个心性明慧的女子,见她生疑,笑道:“大娘子只要公道,我就照着行价结算就是。实在不敢要那双倍的。”张雁遂释怀,笑道:“这就好。”宫秀随即箱笼里取出尺子来量了张莺腰围胸口阔度,身高手臂长短,记录下来。张雁又教徐清,杨舜,王方都教量过了。宫秀有心结识,待人温和,知高识低,谨慎小心奉承的合家没一个不喜欢。张雁待一一量过了,唤道:“相公,相公。”
崇尧晓得屋里勾当,早已守在门口,想要教给恪卿也做几身,踌躇着不敢进屋开口。此时听到,恰像是得了喜报似的进屋,把眼望着那满箱的衣料。张雁一笑道:“去唤香怡跟妹妹来。也量一量,给她两做几身。”崇尧喜道:“这就去。”急自去了。恪卿见崇尧进屋,问道:“裁缝娘子请来了?”崇尧道:“张雁教娘子过去,量量身段,做几身衣裳呢。”恪卿道:“我从娘家带来的衣裳多还新着呢,浪费那钱作甚,不须做了。”崇尧道:“张雁是好意,不去做倒显得娘子善妒了。”恪卿听这话,把眼抬起,寻思:“如此一来,还真是我的不是了。”养娘从她手里抱过孩子,说道:“去罢。这是大娘的心意,莫要拂逆了,惹她怄气。”崇尧见她心动,欢喜的拉了她径自来到东厢房。香怡百般推脱,还是禁不住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嫌好道歉的撺掇,只得教宫秀量了。
张雁见恪卿来了,喜悦地说:“妹妹是天仙下凡,俗话说人靠衣装,佛靠金装。穿上好衣裳不是愈为显得美貌了,相公脸上也跟着有光不是。”软款的牵她手过来,教宫秀细细量。宫秀一头道:“二娘亭亭玉立,仪态万方,是我见过极美的了。”恪卿笑道:“哪里美了,及不上姐姐哩。”张雁道:“妹妹谦虚了。”张莺见屋里乱哄哄的,人多挨挨挤挤的,说道:“好了,我们出去罢。”招呼香怡,杨舜,王方出去了。张雁瞧见霍演有些悒快,唤住了,说道:“十四弟,还有你呢。”霍演惦记着张莺,说道:“不用了罢。”张雁道:“秀儿,给他量。”崇尧与恪卿相伴去了。
霍演嗔怪张莺不睬他,急想着出去找张莺,心里怄气,哪里耐烦在此磨蹭。见说要量制衣裳,就意态懒散,模样极是不配合。宫秀微微有气,拽他胳臂,用力稍大,身子望前贴来。两下几乎贴面,宫秀好不尴尬,眸子游走,俏脸都红了。霍演闻着她身上馥郁的幽香,亦是心头一荡。张雁笑笑,逗着孩子,只做不见,心道:“十四弟忒矫情了。”宫秀斜眼瞥了一下,张雁正在哄孩子,低声道:“手臂放直了。”霍演见她眸子里闪着晶莹的珠光,下意识的放直了手臂。宫秀忍着羞辱,与他量完了。霍演兀自难以放怀,望了她一眼,推门出去。张雁与宫秀商议着因人而作衣裳的面料,颜色,定了下来。又教张莺给宫秀安置了一间雅静的屋舍,将一应箱笼多搬将进去。自此,宫秀住在吕家,逐日裁剪制作衣裳。不题。
未几日,宫秀将一应衣裳衣袍做好。吃过晚饭,张雁唤来霍演穿了试看,那一身锦缎衣袍甚是合身。当着张莺面,来回走动卖弄愈是显得英姿飒爽,丰神俊雅。张莺将脸送右,不屑一顾。霍演扫兴,谢过了张雁,向宫秀谢道:“姑娘巧手,百里挑一。在下这厢谢过了。”宫秀亦是还礼,逊道:“微末技艺,只是养的口活而已,何足道哉。霍爷若有甚差使,还望勿要忘了小女子便是。”霍演笑道:“姑娘这样好才貌,何愁没有好前程。如有吩咐,水火不辞罢了。”宫秀见他说到“水火不辞”四字,心头一动,转念又想:“我要报仇,非是他不能为之。且慢慢结好于他,就中取事则个。”当下笑道:“莫要口不应心呀。”霍演笑道:“岂敢。”
张雁教杨舜,王方,徐清,张莺多穿了试看颜色,一个个乐的眉飞色舞,好不欢欣愉悦。霍演听着张莺笑声,转头来看,只见彩裙飞转,襟飘带舞,煞是好看,一时瞧得如痴如醉,竟自呆了。宫秀道声:“霍爷。”霍演只是未觉,魂灵都被勾去了,哪里还记得身处何地。宫秀心下怪异:“看来霍演喜欢张莺哩。”张雁道:“莺儿,去把衣裳都送去你李姐姐与你二娘房里。”张莺脆声道:“哦,就去。”捧着衣裳飘身去了。
霍演便随了出去,跟上去笑道:“莺儿妹妹,你穿上这身宫绫衣裙,好看极了,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哩。”张莺不睬他。霍演一把扯住,叫道:“妹妹看哥哥今日这身衣裳好看不。”张莺冷峭地盯着他的手,喝声:“放开。”霍演回头看徐清出了屋来,慌忙松开手,任由她去了,心下怏怏不乐:“早晚你是我的,不弄死你。”
且说,宫秀目送他们出去,回过神来,说道:“大娘子,试试你这身。”张雁道:“不须试了。你做的那还能不合身。”便算她的工钱。宫秀道:“我们一见如故,便是姐妹了。说什么钱呢。”张雁道:“那怎么成呢?你说个数,我好交你这个妹妹。”宫秀笑道:“那就把前日那一百钱定钱做工钱得了。”张雁道:“那也忒少了些。”宫秀见她执意,便说:“再加一百钱,不能再添了。不然我可不敢认姐姐了。”张雁笑道:“那好。就这么着,我认你这个妹妹了。”宫秀当即甜甜的呼唤一声:“姐姐。”
张莺送去崇尧房里衣裳,崇尧挑一身青色菱花宫装衣裙,教恪卿穿上试了,很是合身,分外显得丽质无双,娇艳出群。张莺惊羡道:“光彩照人,二娘好美丽迷人。我真是羡慕死了,娶到二娘,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恪卿笑道:“莺儿的小嘴真甜,教你姐姐听去,还不怪你。”张莺叫屈道:“二娘忒小心眼,姐姐才不是那善妒的人呢。”恪卿道:“我是说笑呢。姐姐待我好,我心知肚明。”张莺泪眼纷纷,张臂抱着恪卿,哽咽道:“莺儿好喜欢我们这个家。莺儿只求二娘跟姐姐和睦,不要拈酸吃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