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偶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昱人道:“妹妹呀,你也瞧见了。我好意讨钱为他置买田园,她到要我写执照,分明是不信任我。我也不给她好颜色,还有那个张莺简直跟她一个鼻孔出气,一主一仆好盛气凌人。”恪卿也只作他抱怨发泄而已,一笑道:“懒得理你。”白母笑道:“我儿跟娘一屋睡,好说话。”恪卿欢喜道:“娘,好哩。”
当日无话,次日吃过早饭。昱人说:“哥有一事相求,望勿推脱。”恪卿道:“甚事,说来我听。”昱人道:“教你画一幅画。”白母挤眉弄眼笑道:“你这哥不着调,别理他。”昱人道:“这幅画也只有妹妹能画的惟妙惟肖了。”引了恪卿便走。来到书房,昱人便将所画的人物说了。恪卿瞠目结舌,半晌道:“画它作甚。”昱人道:“充门面呀。你想要是我家正堂上挂上一幅恁麽大人物的像,那该有多风光。地方上那些虾兵蟹将见了我还不顶礼膜拜,奉若神明,以后谁还敢来找麻烦?”做好做歉的央求,又是故意嗔恼。恪卿见他喜欢的那幅画紧,莞尔笑道:“那好,画给你还不成么。”
当下,昱人殷勤的沏了好茶,研好了墨,拿羊毫笔递给她。恪卿笑道:“画不好,莫怪我。”昱人道:“画不好重来。”仔仔细细的叙述了当日薛嵩门前的画面,人物衣饰,形容举止,脸上神情,站的位置。恪卿乃是个能描善画的才女,凝神思索一会,提笔画了起来,心无旁骛的绘着昱人所描述的情景。想一会画一画,良久画好了。昱人走近一看,欢喜的手舞足蹈起来,连声叫:“妙哉,妙哉。”
但见那副画上面,大门敞开,匾额上“薛府”两字甚是醒目。左边薛嵩与穿鲜红喜服的红线并肩站立台阶下,旁边光弼一脸的焦急。右上角台阶上仆固怀恩凝神在想着心事,在他身后露出朝恩阴险的脸庞来。他们的正面崇尧与张雁在跟薛嵩告别,昱人在崇尧一侧,右下角还有几个帮手拿刀仗剑,正是马留,乔在川等人。用笔墨色明润,神情形象,精密不苟,准确而生动,人物栩栩如生。整一幅画面明显是薛嵩,光弼为崇尧送别,怀恩有沉吟之色,朝恩挟恨,丑恶嘴脸跃然纸上。崇尧,张雁泰然自若与薛嵩依依惜别。昱人一副随时动手的样子,刻画的淋漓尽致,入木三分。昱人连声赞好,叫道:“妹妹铁划银钩,力透纸背,果然是丹青妙手耳。”
恪卿笑道:“若是不满意,妹妹再改一改。”昱人道:“不须改了。只是上面该有一个名目,劳烦妹妹写上去。”恪卿笑道:“莫要吹的大了,含蓄些罢。”昱人道:“那便唤作夏日送别图罢。”恪卿笑笑,将这几个字题在了右上角。昱人道:“不成,还得有个落款。妹妹索性把名字写上去罢,省的人家问我是谁画的。”恪卿忙说:“使不得。题上哥的名字罢。”昱人道:“岂有是理。画是妹妹画的,哪有哥去打脱冒的理。”便央求起来。恪卿只得在左下角,题上了自己的名字,并题上广德元年,月日字样。
其时,周昀来报:“十二爷,刺史韦大人来了。”昱人说:“请他客堂上吃茶,随后就来。”便吩咐恪卿晾好了,且先卷起,来日教人装裱过了,再挂出去。叮嘱罢,匆匆来到客堂。周昀早已教人捧来火盆。韦元甫正在向火,见昱人来了,笑道:“昱人兄,来日就可到兵马司报名上任。”昱人道:“多劳大人提携,不知如何补报才是。”随即命马管家账房里取一千贯钱送去韦家府邸。元甫慌忙说: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这不是教我私受贿赂麽?”昱人笑道:“我们是通家往来,兄弟之间的礼尚往来,谁说是贿赂了。大人为民生殚精竭智,呕心沥血,百姓便是大人们的子女,子女理当孝敬父母官,难道不是。”
元甫笑道:“啊呀,我们也是很难哩。又要做出政绩,又要为着百姓谋划,还是有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,甚至对抗官府,相聚为盗贼,打家劫舍。”昱人道:“我正是要为大人分忧,任职长洲军,好教练将士为国建功立业。”元甫道:“昱人兄才高八斗,必然会带好长洲军。啊呀,苏州以东的歙县方清,还有那个不安分的陈庄也举兵造反。官兵镇压,屡屡损兵折将,奈何他蒙蔽了那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为他通风报信,数番逃脱法网,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方能剿灭呀。”昱人听到这里,一拍胸脯,说道:“待我训练好了长洲军,便带兵去会会他。量他是铜头铁额,也被我一举荡平,踏为齑粉。”元甫道:“果能灭了此寇,我必当保荐昱人兄,加官进爵,光耀门楣。”昱人道:“卑职仰仗大人处还多哩。剿寇是我分内的事,不必大人劳损精神。”
元甫道:“我早晓得你跟崇尧沙场上杀敌,多有战功。可是奸佞当道,恶语中伤,以至将你们数载功劳都付之流水。以后昱人兄前程远大,会有一番作为的。”昱人道:“我还有一事相求。”元甫道:“有甚话便说。”昱人道:“我八哥要我给他买地哩。”元甫笑道:“此小事耳。本官手上正好有一片庄园出手,乃是程元振的别业。他这一倒台,官府每要出手,只是没人敢买。要价不多,中意的话,就领去。”昱人思索道:“程元振掌权时何等的威风赫赫,这一死,树倒猢狲散,别业也荒废了。便有余党,也是天高皇帝远,量他也管不到这里。”遂问多少亩地,要价多少。
元甫道:“只要一千贯钱,那块地倒有五百多亩。宅子可是雕梁画栋,辉煌的很,亭台楼阁,水榭池沼,简直是人间仙境。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民脂民膏。”昱人道:“那好,一言成交。我去与大人看了田地房舍,果然好景观,便一手交地契,一手交钱。”元甫笑道:“昱人兄真是爽快。实不相瞒,我还指望着拿这笔钱去安抚流民,兴办州学呢。”昱人道:“今日时候不早,那就改日与大人去看那庄园。”元甫道:“一言为定。”一笑作别。昱人教周昀送元甫出门上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