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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张雁唠叨:“你那十二弟忒不正经,狮子大开口要拿我一万贯钱去置买庄园,实在不晓得他在打甚主意。”崇尧道:“他是一句戏言,何必当真。”张雁道:“那是我小人之心了。”崇尧气道:“无理取闹。”倒头钻入被窝睡了。张雁气咻咻的怄了一肚子气,闷坐半晌,忽尔想起张莺,叫道:“呀,这丫头怕是还等着呢?”急急出屋来。
张莺在雪地里练了许久,等不到张雁,嘀咕道:“莫不是教姐夫牵绊住,不来了。”张雁耳力极佳,听得她嘀咕,笑道:“莺儿,背后说你姐姐坏话呢?”张莺忙说:“我还以为姐姐不来了呢?”张雁道:“姐姐有了身孕,是不能常来指点你了。姐姐该教你的,这些年也教的差不多了,只看你琢磨的悟性跟刻苦练习了。”张莺笑道:“是是,我哪里能总是打搅姐姐歇息。”张雁道:“那套山殛掌法,你练的如何了。”张莺道:“练得是熟了。姐姐说的对,我想还是欠缺火候罢。”张雁道:“是了,这套掌法原本是男子练的,你女儿身还是莫练了,只学好剑术便成了。”张莺如遇大赦,欢悦地笑道:“我早就不想学这掌法了,姐姐发话了,可知好哩。”
张雁指点了一会,说道:“自个琢磨着练罢,别太晚了。姐姐去歇息了。”张莺笑道:“姐姐去罢,莫教姐夫久等。”张雁佯嗔,责了一声:“贫嘴。”含笑而去。张莺且练剑,且说:“还说我自己琢磨,你都快荒废了武艺哩。”练到深更,张莺打个哈欠,提了剑就要回房去睡。却听得雪地里有沙沙之声,斥叫一声:“谁在那里?”持了剑望那边走去。倏忽,徐清奔了出来,扑地倒身,抱住张莺腿,苦告道:“小姨娘,求你教教我剑法罢。”张莺惊心甫定,低头问道:“是你在偷窥我练剑?”徐清含泪道:“我听八叔跟十四叔说我爹剑法一流,很厉害的。我寄人篱下,学不好本事,岂不是辱没先人。小姨娘怜悯我,教我好么?”张莺听得难过,说道:“且起来,容我禀告姐姐。方能教你。”徐清欢喜不胜地说道:“多谢小姨娘。”千欢万喜,再三拜谢,欢喜的回屋去睡了。
当晚无话,次日一早,张莺悄悄向张雁说了。张雁道:“三哥英雄一世,我们不能教他后人受人轻贱。难得徐清有这等上进心,那你就教他罢。”张莺忙说:“我哪能教的了他?”张雁道:“难不成教我挺着肚子去教他?”张莺娇脸羞红了,忸怩地说道:“他一个大后生,我教他,羞人答答的,怎么好?”张雁好笑:“这丫头也情窦初开,晓得男女勾当了?”当下作色道:“怕甚,你做他的师傅,他奉承你还来不及,怎会乱来。”张莺唯唯道:“好罢。可是我教不好他,姐姐莫怪。”张雁笑道:“去罢,用心便是。”张莺便来找徐清,将上项事说了。徐清高兴地跳了起来,连声道:“好小姨娘。”继而又一本正经的拜她做师傅,呼道:“小姨娘师傅,弟子徐清这厢有礼了。”张莺娇笑道:“油嘴滑舌,净学你十四叔。往后少在我这嬉皮笑脸,没个规矩。”徐清见她嗔恼,慌忙说:“好好,我是一时高兴,就忘乎所以了。”
是晚,夜深人静之后。张莺提剑出来,却不见徐清,想他是睡了懒觉。气咻咻的径自去悄悄地约出徐清,呵斥道:“以后莫要误了,耽搁了我可不唤你。”想要使他记住,疾言厉色地教他伸出手来,用剑鞘狠狠打了他十下。徐清一只手掌被打得红肿,忍着疼,跟着她学剑。张莺悉心教徐清学武,一时呵斥他两句,一时打他臂膊,一本正经的教他,甚是用心。崇尧日间觉察徐清懒洋洋的,有些怠惰,密地向张雁说起。张雁笑道:“孩子家怠惰,很正常啊。”崇尧道:“我是怕他养成陋习。”
张雁道:“我告诉你罢。我教莺儿每晚夜静以后,教他学武哩。”崇尧如梦初醒,笑道:“难怪近来挑水颠三倒四,劈柴照样打不起精神来。娘子肯善待三哥儿子,我着实高兴。”张雁道:“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,我们都希望他们成材呀。徐清早过了读书年纪,在这年月只好学武防身,才是正道了。”崇尧喜悦道:“娘子所见极是。目今大唐山河破碎,各镇割据,称雄一方,武艺高强的人必有出路。舞文弄墨也是过去盛世的景象了。”感叹了一回。张雁道:“恪卿妹妹只怕是跟相公所想不一样罢。”崇尧道:“杨舜王方这两孩子,也是该学些读书了。”张雁气忿道:“你向着她哩。”
崇尧道:“我是想教杨舜王方白日学文,晚上学武,可好。恪卿教他们读书,我再放心不过了。”张雁道:“你早有打算,是我多虑了。”崇尧道:“恪卿怎的还不回来?”张雁道:“等你去接她呢。”崇尧道:“我明日去接她,备些礼品给我娘。张雁道:“我也要去。”崇尧道:“你去作甚?”张雁道:“你那十二弟把我那么多钱拿去,买田地也该有个眉目了。我去问问他。”崇尧道:“这些小事,我去问他好了。你挺个肚子上门去讨债似的,不好看相。”张雁笑道:“亏你还有心,别忘了那田地的事。”崇尧笑道:“忘不了。”张雁指着他的鼻子,笑道:“就怕你见了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就忘了我家生计大事。”崇尧实在哭笑不得,只好唯唯应允。
却说昱人随元甫去看了那庄园,宅院深邃,亭台楼阁,轩榭湖泊,果然好个景致。又有五百多亩熟田,水利便捷。看罢连声赞好,当下接了房契地契,付了一千贯钱,写了文书执照。邀元甫吃了酒,乐陶陶的回府,却又思量:“恁麽便宜到手,我也该有一份跑腿钱在内。”琢磨扣下文书执照,只把房契地契与崇尧了帐,转念一想:“如此,不当人子。把那一千贯还他,显得我也会办事。”把这话向盈盈说了。盈盈又向恪卿说了,恪卿好不欢喜:“姐姐晓得了,必然高兴。”
是日,昱人将那一千贯钱搬将出来交付恪卿时节,严鹊来说:“那班天杀的饿夫流民把几个绸缎庄都撞破了,抢了东西就走。”昱人一急,叫道:“这还了得。那还不快把东西抢回来?还有几家官宦可是大主顾,订了上千匹缎料呢。”严鹊叫苦道:“哪还能追回,都跑散了。”昱人道:“赶紧再去进一批货回来,不能失了信誉。”严鹊哭丧着脸道:“账房那些钱东凑西凑也不够啊。何况前些时日运来的瓷器,价钱还没有付清。人家都等了好几天了。”恪卿道:“哥,若不且先拿这钱去抵债进货。我家暂时没有用钱处,拿回去也是压在箱里。”昱人甚喜,叫道:“妹妹肯救哥哥燃眉之急,万千之喜。”遂教严鹊搬了钱箱去支应。
严鹊前脚出门,崇尧后脚就到了。昱人笑道:“土财主来也。”径自与恪卿,马伯三等相迎。崇尧道:“十二弟,别来无恙。”昱人道:“托八哥洪福,好着哩。”恪卿也见了礼。崇尧道:“娘子,一向可好。”恪卿笑道:“我住在娘家,有甚不快活,直你恁麽挂念?”昱人道:“快请书房用茶。中午,八哥可得吃了饭走。”霍演笑呵呵的说:“又能打牙祭了。”昱人笑道:“就晓得吃喝,放开肚子吃酒,今日就住我家罢。”霍演道:“十二哥疼我,那就盛情难却了。”一头教人把礼物抬到白母厢房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