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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在旁边抹泪,手里的孝布攥成了团:警察抓了王虎,可这口气……咽不下啊。
阿峰没说话,指尖摸到怀里的柴刀,木柄被汗浸得发潮。这刀跟着爹三十年了,砍过柴,割过麦,去年还帮李寡妇劈过冬的柴火。爹总说:刀是工具,善恶在人。
可现在,刀在他手里抖,像要自己出鞘。
后半夜,月芽子躲进了云里。阿峰摸黑出了门,脚踩在霜上,像踩碎了满地的骨头。路过李寡妇家时,窗缝里漏出点光,他听见女人低低的啜泣:报应……都是报应……
李寡妇的男人是退伍兵,被王虎打断脊椎后,瘫在炕上三年,临死前让李寡妇把军功章埋了,说别让人知道我当过兵,没脸。
王虎家的狗没叫,阿峰在狗食里拌了安眠药——是爹生前治失眠的药,他总说药能安神,也能害人。翻墙进去时,他看见王家堂屋亮着灯,李秀娥正给孩子喂奶,最小的娃叼着奶头,手里攥着块糖,糖纸是去年阿峰给的。那天他在集上卖菜,这娃追着他要糖,他把唯一的水果糖给了她,说好好学习,走出这村子。
柴刀砍在木门上,发出闷响。王虎他爹举着板凳冲出来,嘴里骂着哪个狗娘养的,被阿峰一脚踹翻。老人趴在地上,想抓阿峰的脚,阿峰的柴刀扎进他咽喉时,血溅在供着的关老爷像上。关老爷的脸本是朱红,被血浸成了紫黑,像爹咳在被单上的血。
救命!李秀娥把孩子护在怀里,指甲挠在阿峰脸上,血珠滴在地上,绽开朵暗红的花。三个孩子吓得直哭,最小的娃把糖塞进嘴里,含混地喊哥哥——是喊阿峰,去年他给糖时,这娃就这么喊。
阿峰的柴刀顿了顿,想起爹的话:别伤无辜。
可王虎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踹断爹肋骨时的笑,往井里倒农药时的狠,扒李寡妇墙头时的恶。柴刀再次挥下去,李秀娥的惨叫卡在喉咙里,像被掐灭的烛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