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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念。程默第一次清晰叫出我的全名。
他布满疤痕的右手擦过我脸颊泪水,粗粝的触感像抚过被命运揉皱的羊皮纸乐谱。
那首没名的曲子,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,目光落在虚空,副标题是《当世界寂静时》。
我猛然想起半年前他左手流出的破碎旋律。那不是即兴,是先知为失聪者提前写下的安魂曲。
希望有时比绝望更残忍。一枚镀铬的调音螺丝刀从他指间滑落,坠到半空时,他右手突然痉挛着抓握!虽然最终脱手砸地,发出清脆的C音,但那瞬间的反射,像死灰里爆出的火星。
康复中心的电击治疗室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。电极片贴上他疤痕交错的小臂,电流窜过,他咬紧后槽牙,下颌线绷如拉满的弓。屏幕上神经信号疯狂跳动——他僵硬的食指竟抽搐着,笨拙却清晰地敲出哆来咪的节奏!
尺神经信号传导恢复接近30%。医生指着跳跃的波形,坚持高强度电刺激、定向筋膜松解和神经营养,或许…能重建弹奏八度音程所需的基础功能。
八度这个词,像颗石子投入程默死寂的眼底,激起微弱涟漪。
返程地铁摇晃。他缠着电刺激绷带的右手平放膝上,食指无意识叩击着李斯特《钟》开头的节拍。灯光掠过他眼下浓重的青影和凹陷的脸颊,我才惊觉这半年他如何迅速枯槁下去。
深夜,阁楼传来压抑的闷响。我赤脚踩上冰凉楼梯。程默背对门口,坐在蒙尘的旧立式钢琴前,用唯一能勉强活动的右手食指,一下下死命戳着琴键。每个音都像从伤口里硬挤出的血珠。当他试图加速弹奏《革命》中标志性的疾速跑句时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