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7/38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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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是王老师打来的,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爽朗,干涩、迟疑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：林树……你,你现在方便说话吗家里……你父母在边上吗
林树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。王老师,我在家,您说。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长久的沉默几乎让林树窒息。林树……学校那边……刚收到通知,王老师的声音艰涩地挤出听筒,你的录取……被……被取消了。
什么！林树以为自己听错了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尖锐的破碎感,取消为什么通知书都寄到了！他猛地看向桌上那个装着通知书的信封,深蓝色的校徽此刻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。
具体原因……不清楚。王老师的声音充满了无力,校方只含糊地说……经过‘复核’,发现存在‘特殊情况’,不符合录取要求……非常抱歉……林树……王老师后面似乎还说了些安慰的话,但林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。
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话筒从他手中滑落,啪嗒一声掉在地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。他僵立在原地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。那张被他视若珍宝、甚至被母亲用干净手帕仔细包好的通知书,此刻静静地躺在桌上,深蓝色的底纹像一块冰冷的墓石。
怎么了,树父亲察觉到不对,拖着腿焦急地挪过来。
林树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只是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头,望向父亲那双因常年劳苦而浑浊、此刻却盛满惊惶的眼睛,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。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他彻底淹没、冻结。刚刚透进来的光,熄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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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的破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