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38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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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树眼前发黑,金星乱冒。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视野却一阵眩晕模糊。书包被甩出去老远,里面的东西像天女散花般抛洒出来：课本、习题册、笔袋……最刺眼的,是那个透明的文件袋也裂开了口子,几张薄薄的纸片被气流卷着,打着旋儿飘落在肮脏的路面上。
对……对不起！你没事吧一个带着明显惊慌和歉意的女声响起。是那个撞人的少女,张盈盈。她似乎也摔得不轻,挣扎着从地上撑起来,顾不上自己昂贵的自行车,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,一瘸一拐地就想过来扶林树,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焦急和无措。
我的准考证！林树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,也完全顾不上身体的疼痛。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地上散落的那些纸片,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。那是他的命！他挣扎着,手脚并用地扑过去,像一只绝望的野兽扑向最后的猎物。手指颤抖着,在滚烫粗糙的地面上疯狂地抓挠、摸索。铅笔、橡皮、揉皱的草稿纸……终于,他抓住了几张最重要的纸——身份证、准考证！
他甚至没有抬头看那个女孩一眼,更没注意到自己慌乱中抓起的纸张里,夹杂了一张材质明显不同、印刷更为精美的陌生准考证。那张证上,照片里女孩明媚的笑容在散落一地的书本中显得异常突兀。
没事！我没事！林树的声音嘶哑变形,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急促。他胡乱地将所有能抓到的纸片一股脑塞回那个裂开的透明文件袋,甚至来不及拉上拉链。膝盖和手肘擦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,渗出血丝,但他完全感觉不到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啸：考场！时间！他必须立刻、马上赶到！
他踉跄着爬起,甚至没去扶自己的破车,也完全无视了身后少女带着哭腔的呼喊：喂！你真的没事吗你的东西……
他像一颗被绝望点燃的炮弹,拖着剧痛的身体,一瘸一拐地,爆发出惊人的速度,朝着考场的方向亡命狂奔而去。书包在他身后剧烈地晃动,那个没有拉紧的文件袋口微微张开,隐约可见两张叠在一起的准考证边缘。
3
考场惊魂
在他身后,张盈盈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那个瘦削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,又看看自己摔坏的车和散落一地的东西（包括她自己的文具袋）,懊恼地跺了跺脚。街角对面不起眼的报亭后,一个穿着普通夹克、戴着墨镜的壮硕男人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正要迈出的脚步,对着领口微型麦克风低声说了句：小姐无碍,目标自行离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