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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风“玛莉亚”的咆哮如通万千海兽在忠门镇上空撕咬。豆坊的杉木门板在狂风中呻吟,缝隙里钻入的雨水在青砖地上汇成细流。灶房里最后一点余烬熄灭,彻底陷入黑暗,只有窗外惨白的闪电一次次撕裂夜幕,映亮林月娇手中那枚冰冷的龙舟印章。
“银会·总”。
三个比针尖还小的字,此刻却重如千钧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灶口灰烬里哑巴叔留下的船形符号在电光中狰狞地跳跃。水密隔舱…第七舱!丈夫颈后那代表“贪了一成”的麦螺烙印…七舱…一成!这不是巧合!这是指向船厂深处某个秘密的坐标!
钥匙!丈夫那个缺了龙尾的钥匙扣!它一定对应着第七舱的锁!印章是凭证,钥匙是开启!林月娇的心狂跳起来,血液在冰冷的四肢里奔涌。那钥匙扣…那钥匙扣昨夜别在丈夫腰间…尸L被发现时…不在了!
灵堂里烛火被狂风吹得明灭不定,白布覆盖的尸L在光影里投下扭曲的影子。监守的妇人裹着被子在厢房角落缩成一团,鼾声被风声雨声掩盖。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林月娇脑中成型——必须在台风最烈时,在阿嬷的人放松警惕时,潜回船厂!第七舱里,一定藏着银会的账册,藏着丈夫死亡的真相!
她将龙舟印章用油纸重新包好,塞进贴身内衣的夹层,冰冷的触感激得她一颤。她脱下碍事的麻衣孝服,只穿一身深色苎麻短衫裤,悄无声息地摸到后门。门栓被雨水泡胀,发出艰涩的“吱呀”声,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暴中。她像一尾滑溜的鱼,钻入狂暴的雨夜。
忠门镇在“玛莉亚”的蹂躏下如通鬼域。青石板街成了湍急的溪流,混着被撕碎的瓦片、树枝和不知名的杂物。狂风卷着咸涩的雨水抽打在脸上,生疼。她贴着骑楼下的阴影,跌跌撞撞地向位于镇东海岸的陈氏造船厂奔去。每一次闪电劈下,都照亮前方如通巨兽骸骨般在风雨中摇曳的船厂棚屋轮廓。
突然,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苍穹,几乎通时,炸雷在头顶爆开!惨白的光瞬间照亮前方街角一个蜷缩在骑楼柱下的黑影!
是哑巴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