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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：未说出来的诗行
深冬的寒潮来得猝不及防,夜晚在咖啡店的玻璃上贴满暖黄色的灯带,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我心底的寒意。父亲突发急病住院,我整日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波,连给她发消息的时间都挤不出来。
某个加班到凌晨的雨夜,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路过咖啡店。店里早已打烊,唯有一盏小灯还亮着,映出她伏案的身影。她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,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,不时停下笔托腮沉思,窗外的雨丝将她的轮廓晕染得有些模糊。
第二天清晨,我在医院走廊收到她的消息,附带一张照片：画架上是未完成的油画,背景是波光粼粼的洱海,前景却只有一把空着的藤椅。你的位置,我一直留着。她写道。我望着手机屏幕,喉咙突然发紧,那些在心里反复排练的道歉和解释,此刻都化作了沉默。
深夜值班时,我翻开她送我的笔记本,发现不知何时,里面夹了一张泛黄的诗笺。那是她手抄的艾青《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》,但诗句被她改写成了：雪落在我思念的土地上,而你,是我等不到的春。字里行间的墨痕深浅不一,似乎是在某个情绪翻涌的夜晚写下的。
病情稳定后,我终于抽空去了咖啡店。她正在教几个孩子朗诵诗歌,声音依旧温柔,可当她抬头看见我时,笑容却僵在了嘴角。孩子们离开后,店里陷入尴尬的沉默。她转身煮咖啡,背对着我说：你知道吗有些话,就像未完成的诗行,憋在心里久了,连韵脚都会生锈。
我走上前,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：对不起,这段时间...她摇摇头,将咖啡杯推到我面前：我去了趟云南。她指着墙上的照片,那是她站在洱海边,身后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,那里的风里,都飘着没说出口的话。
我翻开她放在吧台上的日记本,最新一页写着：等待是最煎熬的诗行,可每当想起你的声音,就觉得每个字都值得。字迹被水痕晕染过,像是无数次泪湿后的痕迹。我将她轻轻搂入怀中,在她耳边说：以后,所有没说出来的话,我都慢慢念给你听。
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灯带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温柔的光晕。她靠在我肩头,轻声说：其实我写了首诗,一直没敢给你看。她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信纸,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：那些未说的字句,在心底长出藤蔓,缠绕成通往你世界的桥。
这一刻,所有未说出口的爱意与牵挂,都化作了咖啡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,温暖而绵长。而我们的故事,也将从这些未完成的诗行开始,续写新的篇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