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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抱着信在银行大厅坐了很久。落地窗外,学生们正在广场上教孩子们手语。小雨比划着妈妈的动作,阳光穿过她的指缝,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。
回校路上,公交车经过林静当年出事的十字路口。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门口,几个聋哑孩子正举着樱花特饮的牌子。我鬼使神差地下车,店员递来的饮料杯上印着句话:每一朵落樱都是未说完的爱。
我把杯子放在路口的长椅上拍照发给父亲。他回复得很快:那里以前有棵樱花树,静姐每天在那儿等公交。附图中,年轻的林静站在开满花的树下对我笑,背景里隐约可见福利院站牌。
五月的毕业季,我收到小雨从福利院寄来的信。信封里装着张老照片:林静蹲在沙坑边,正用手帕给摔哭的我擦脸。照片背面新添了行小字:老师,我在档案室发现了奇迹。
原来在我被领养前三个月,林静就提交了领养申请。但因为车祸失声,申请被搁置了。她从未告诉任何人,只是每月准时汇出那笔成长基金。
我把照片装进相框摆在办公桌上。每天清晨阳光照进来,照片里她替我擦泪的手帕仿佛在随风轻扬。窗外操场上的学生们开始做早操,他们自发创编的手语操里,有个动作是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——那是去年春天,我教给小雨的林静最喜欢的手势。
六月的暴雨冲垮了老福利院的一面墙。工人们在砖块下发现了最后的时间胶囊:玻璃罐里装着晒干的樱花标本,标签上是林静工整的字迹:小宇第一次叫我阿姨的日子。而罐底压着的,竟是我四岁时用蜡笔画的全家福——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、妈妈和我,第三个小人穿着米色裙子,裙摆上特意涂了朵小花。
我把这幅画扫描发给父亲。深夜他打来电话,背景音里传来老式唱片机的旋律——是《樱花谣》的钢琴版。静姐留了很多秘密啊,他声音沙哑,就像她总说的,爱是颗慢慢发芽的种子。
窗外,今年的第一只萤火虫掠过树梢。我翻开林静的最后一本日记,在空白页继续写道:今天我又发现了一点您的爱。它藏在二十年前的樱花里,藏在您没寄出的领养申请表上,藏在我教给学生的每个手语中。您看,您的声音,现在有这么多人帮您继续传递。
七月的蝉鸣声中,我收到一封辗转多年的信。信封上盖着福利院二十年前的邮戳,收件人栏写着致长大后的小宇。信纸已经泛黄,林静的字迹却依然清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