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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雪那天,福利院打来电话。老院长说在整理库房时发现了林静的储物柜,里面有个写着给小宇的结婚礼物的包裹。我驱车前往,在落满灰尘的柜子里找到一套手工刺绣的婴儿服,标签上写着:希望你遇到像我爱你一样爱你的人。
回程路上,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《樱花谣》——这是林静生前最爱的歌。我摇下车窗,让夹杂着雪粒的风吹在脸上。后视镜里,福利院的老樱花树在暮色中摇曳,像是挥别的手。
新年钟声敲响时,父亲发来照片:他坐在樱花树下,面前摆着三碗酒酿圆子。我知道空着的那碗是给谁的。微信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...很久,最后只发来一个手语的爱心表情。
我走到阳台上,对着飘雪的天空比出完整的句子:妈妈,我过得很好。远处不知谁家在放烟花,璀璨的光芒中,一片雪花落在我掌心,久久没有融化。
三月的一个清晨,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。小雨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:老师!福利院翻修花园,挖出了时间胶囊!
我赶到时,工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抬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。老院长颤抖着捧出本泛黄的登记册:1999年埋的,登记人是...林静。
箱子里装满手工缝制的布偶、蜡笔画和贴着标签的小玻璃瓶。最上面是个牛皮纸信封,上面是我熟悉的字迹:给我亲爱的小宇,当你找到这个时,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。
信纸已经发黄,但字迹依然清晰:
亲爱的小宇,今天是你四岁生日。虽然明天你就要被新的家庭领养,但阿姨会永远记得你踮脚够樱桃的样子。瓶子里装着去年落下的樱花,阿姨偷偷捡的。如果有一天你回到这里,请看看它们——就像我永远看着你长大。
我打开贴着1998年春的玻璃瓶。二十多年的时光让花瓣变成了淡褐色,但轻轻一碰,仍有若有似无的香气。小雨突然指着箱底:老师,还有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