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6/2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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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烛在龙凤烛台上爆开火星时,我死死抠住了嫁衣上的金线凤凰。外头百鸟朝凤的唢呐声震得耳膜发颤,盖头下却只能看见自己绞得发白的指节。
殿下,该饮合卺酒了。喜娘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,托盘上的金杯磕在案几上发出脆响。我盯着杯沿那抹胭脂痕,分明是女子口脂蹭出的半枚残月。
轿帘外忽然传来刀剑相撞声,一柄染血匕首破窗而入钉在喜床上。我掀了盖头,正撞见医女阿芜从房梁翻下,她发髻散乱,袖口还沾着夜露：快咽了这枚药丸！他们在西华门截杀送药人,我只能亲自......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礼部尚书阴恻恻的冷笑：长公主好福气,首辅大人特意添了味鹤顶红做贺礼。铜锁咔嗒作响的瞬间,阿芜突然抢过金杯仰头就饮,喉结滚动时溅出的酒液在她锁骨烫出红痕。
你......我掐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。她却冲我眨眼,唇上胭脂与杯沿残红严丝合缝：三年前您从乱葬岗把我挖出来时,可没说还要赔上命。
门外传来侍卫踹门的巨响,阿芜突然扯开自己衣襟,抓着我的手按在她心口。温热血迹从指缝漫出来时,我听到她气若游丝的耳语：记住,待会吐的血越黑,他们越信......
圣旨到——尖利嗓音刺破喜幔,我看见宣旨太监身后,首辅的玄色蟒袍在烛火下泛着血光。阿芜的身体在我怀里渐渐冷下去,她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比了个三,那是我们约定假死三时辰的手势。
金杯再次递到唇边时,我舔到了阿芜口脂里的桂花香。原来她早把解药揉进了胭脂,难怪非要亲手替我上妆。酒液入喉的灼烧感中,我望着窗外飘落的合欢花,突然想起今晨更衣时,阿芜往我中衣夹层塞进个油纸包。
若三更天鼓响时还没动静,她当时系衣带的手在发抖,就把这个塞进首辅书房第三格暗匣。纸包此刻正贴在心口发烫,里头装着首辅私通敌国的密信——正是他上月派人毒杀我时,落在阿芜药庐的证物。
喜服逶迤在地像一滩血,我数着更漏等待毒发。首辅的护甲刮过我的脸：公主可知,您那位好太医正被做成人彘,在诏狱里还念叨您的痼疾该用几钱艾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