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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穿着和小翠生前风格迥异的、一件极其艳俗的大红色纸嫁衣,袖口和下摆用金粉笨拙地描着粗糙的花纹。头上戴着一顶同样纸糊的、歪歪扭扭的凤冠。
这分明是个纸新娘!
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我猛地记起村里那个古老而残酷的规矩:横死的新娘,不得入土为安。要用麻绳捆扎结实,如同一个活生生的粽子,沉入村外那条传说中连接着阴河的浑浊黑水河,以期平息死者的怨气,避免她化作厉鬼纠缠阳世。
是…是‘那个’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,目光死死盯住那纸新娘僵直诡异的笑脸。
外婆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浑浊的眼珠在纸新娘的红嫁衣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又移开,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。她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缝里钻出来:嗯…小翠是…投了黑水河…捞上来时,身子都泡胀了…不成样子了…只能…用这个替了…
她顿了顿,干枯的手指轻轻拂过纸新娘冰凉惨白的脸颊,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温柔:省得…真身再受那河底寒水的罪…
棺材里那些崭新的衣物、绣花鞋、小镜子…还有眼前这个替身纸新娘…原来都是给小翠的陪葬品。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强忍着不适问:那…沉河的日子定了
外婆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地弯下腰,从藤条筐深处摸索着,拿出了一捆东西。那是一大卷泛着陈旧黄褐色的粗麻绳,散发着一股浓郁的、混合着汗渍和不知名草药的刺鼻气味。
规矩是规矩…外婆的声音更低了,几乎只剩下气音,飘忽不定,可这纸人…是替身…沾不得水…沾了水…魂就散了…就镇不住了…
她开始用那双枯瘦的手,极其专注地、一圈又一圈地将那粗粝的麻绳缠绕在纸新娘的身上。先从纤细的脖颈开始,麻绳深陷进纸做的皮肤里,勒出令人心悸的凹痕。接着是胸膛、腰腹…动作缓慢而有力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仪式感。麻绳纵横交错,像一张丑陋的网,死死地捆缚住那惨白的躯体。最后,她熟练地在纸新娘的胸前打了一个复杂而古怪的绳结,那结扣的形状,扭曲得如同一条盘踞的毒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