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俺又不会吃了你。
说完,那点火星又亮起来,接着一明一灭。他就在外头守着,像条沉默的老狗。我缩在炕角,眼泪慢慢流干了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和怕。夜长得像永远熬不到头。
日子就像村后头那条河,浑黄,粘稠,慢吞吞地往前淌。我认命了。李建民这人,跟他那条坏腿一样,木讷,没什么话,但手脚还算勤快。天不亮就下地,天黑透了才拖着那条腿,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来。他确实没吃我,我们就像被硬塞进一个笼子里的两只牲口,各干各的,各活各的。
后来,有了小梅,我的闺女。小小的,软软的一团,抱在怀里,才让我觉得这日子稍微有了点活气,像干裂的土缝里,硬生生钻出来的一点嫩芽。我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小梅身上。李建民呢,还是那样,闷头干活,回家就蹲在门槛上抽烟,对着小梅,偶尔会笨拙地扯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算是表达了稀罕。他挣的那点工分,换了粮食,也就能勉强糊住我们三张嘴,饿不死罢了。
村里人背后嚼舌根,说我是面换来的媳妇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飘进我耳朵里。我低着头快步走过,假装没听见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一下。李建民听见过一回,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黑脸,一下子绷紧了,抄起墙角的锄头就要冲出去。我死死拉住他。
你干啥!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,喘着粗气,眼睛死死瞪着外面:他们…他们嚼蛆!骂你!
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,那条坏腿因为激动微微发着抖,我愣住了。心里头翻江倒海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是委屈还是…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我把他拉回屋里,力气出奇地大。
算了,我声音低下去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,让人说去,又不会少块肉。你有那力气,不如多刨两垄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