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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那只沾血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,搭在冰冷的塑料座椅边缘。他不再咳嗽,只是剧烈地、艰难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,每一次呼气都喷出带着腥甜的铁锈味。他微微偏过头,眼神空洞地望着候车厅高高的、布满灰尘的穹顶,那里面不再有痛苦、愤怒或哀求,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、深不见底的疲惫。
那疲惫像一块巨石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没事的…哥…没事的…
我语无伦次,声音抖得厉害,手忙脚乱地从双肩包里翻出纸巾,抖得几乎拿不住,去擦他掌心的血,又徒劳地想擦他嘴角残留的暗红痕迹,白色的纸巾迅速被染红、浸透,我们…我们马上去医院!不去南方了!我们这就去医院!
我猛地站起来,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,想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,想打急救电话,大脑一片混乱。十年医学训练培养出的冷静和条理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,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慌。
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微弱的力道。
冰冷、颤抖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。
我愕然低头。是哥哥。他用那只没有沾血的手,极其虚弱地抓住了我的手腕。他的手指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,力道轻得仿佛随时会断开,但那指尖传递过来的意志却异常清晰——别去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转过头,深陷的眼睛看向我。那眼神疲惫到了极点,像燃尽的灰烬,却在那片灰烬深处,有什么东西微弱地、却顽强地亮了一下。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,似乎在积聚力气。
……票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