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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山脚李老蔫家刚下崽的母猪,一夜之间连同七八只滚圆粉嫩的猪崽,尽数僵死在圈里。脖颈处同样是被利齿撕裂的致命伤,干净利落,与王憨子院里的禽尸如出一辙。
接着,是孙老栓家看羊的机灵黑狗老黑,被发现死在后山通往村子的岔路口,狗头被啃得面目全非,只剩下一地染血的皮毛和碎骨。
每一次发现新的惨状,碾庄的空气就凝固一分,恐惧如同瘟疫般无声扩散。村人望向王憨子那孤零零土屋的眼神,也愈发冰冷刺骨。
王憨子缩在自己的小院里,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。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他不再下地,薄田荒芜。家中余粮渐尽,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,狠狠攥紧他的胃囊。
昏沉与清醒的边缘,河堤上那抹刺目的红,那双怨毒冰冷的眼睛,总在眼前晃动。那一声恁看妹妹我头上戴的这顶花帽子好看不好看啊如同魔咒,日夜在耳边回响。
这天午后,饥饿烧灼着肠胃,一阵强过一阵的眩晕袭来。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,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院角那片小小的菜畦。几根瘦弱的黄瓜藤蔫蔫地趴在架子上,顶端挂着两根顶花带刺、却明显营养不良的小黄瓜,成了这死寂院落里唯一的活气。
他犹豫着,挣扎着。孙老栓的警告在耳边轰鸣。然而,腹中的绞痛最终压倒了恐惧。他抓起墙角一个豁了口的破竹篮,一步一步,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,挪出了院门。
午后的泥河堤异常安静。河水无声流淌,反射着白晃晃的阳光,刺得人眼睛发痛。堤上野草疯长,几乎淹没了小路。
王憨子佝偻着高大的身躯,脚步虚浮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着堤岸两侧茂密的芦苇丛和远处的林子,仿佛那里面随时会扑出那团燃烧的杏黄火焰。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后背,黏腻冰凉。
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下堤坡,扑到自家那块紧挨着河滩、同样荒芜的菜地旁。那两根小黄瓜在枯黄的叶片间显得格外珍贵。他伸出手,颤抖着,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瓜身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