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8/1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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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北在通风管里爬行时,胶卷突然开始发热。他借着管壁缝隙的光展开胶卷,显影的竟是父亲在牛棚里写的日记照片。最后一行俄文被血迹晕染,依稀可辨哈尔滨...烈士碑...三号备用方案...的字样。
钻出通风口时,清华园的老槐树正在暮色中沙沙作响。苏北摸着童年刻的划痕找到假山后的入口,生锈的铁门上用粉笔画着个齿轮,中央嵌着哈尔滨轴承厂的六角螺母。
当他把半枚齿轮按进凹槽时,整面墙突然震颤着移开。霉味扑鼻的密室里,父亲最珍爱的莱卡相机静静躺在工作台上,镜头盖刻着行小字：给北北的十八岁礼物。相机里装着卷未冲洗的胶片,标签写着1968.11.3
哈轴厂地下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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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室红灯亮起的瞬间,苏北听见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显影液中的相纸渐渐浮现——照片上是七个人站在巨型机床前的合影,父亲身旁赫然是火车上的老工人和糖画摊主。他们手中举着的图纸,正是会计要的轴承设计图。
显影液中的相纸逐渐浮现出诡异纹路——父亲团队合影的背后,竟是用显微点技术缩印的合金分子结构图。苏北将胶片放进莱卡相机,调整焦距时,父亲留在镜筒内的棱镜突然将灯光折射成光谱,在墙上投射出三维化学式。
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催化剂...苏北用镊子夹起从哈尔滨带来的齿轮,边缘锈迹在光谱下显现出钴蓝色——这正是父亲方程式里缺失的过渡金属元素。地下室的通风管突然传来震动,他抓起相机钻进父亲改造的防空洞,墙缝里渗出带着柴油味的冷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