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6/11页)
丹尼兰德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苏北在泥石流中跋涉了三个小时,终于望见铁路信号灯时,怀里的日记本突然发烫——父亲用化学试剂写的隐形公式遇热显影了。那是种能让合金熔点下降300℃的催化方程式,此刻正在暴雨中绽放出幽蓝的光芒。
扒上运煤车时,他听见追捕者的手电光在身后交织成网。蜷缩在煤堆里的苏北摸到帆布包夹层,会计要的轴承图纸背面,竟是用火柴头画的哈尔滨轴承厂平面图,地下一层的某个房间被重点标记。
黎明前的黑暗中,苏北蘸着煤灰在掌心验算公式。火车经过隧道的气流掀开他衣角,露出腰间别着的半枚齿轮——昨夜从拖拉机残骸上掰下的,断口处还沾着1968年的车用机油。
同志,借个火。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。苏北抬头,看见穿铁路制服的老头举着烟斗,左胸铭牌上哈尔滨机务段的字样正在晨光中泛亮。老人点燃烟斗的刹那,苏北闻到了与父亲日记本上相同的硝烟味。
烟斗的火光在煤堆间明灭,老工人布满油污的指甲轻轻叩击烟杆。苏北注意到他虎口处的烫伤疤痕——那是长期接触液氮才会形成的冻伤痕迹。
五道口站检修两小时。老人突然用烟斗在煤堆上画出扭曲的齿轮图形,车头第三节水箱底下,有个维修通道。他吐出的烟圈在晨曦中组成了哈尔滨轴承厂的俄文缩写,转瞬被风吹散。
苏北握紧半枚齿轮刚要追问,远处突然传来哨声。老人猛吸一口烟,将燃着的烟丝按在苏北手背的公式上。灼痛中,那些幽蓝的化学公式竟开始流动重组,最终凝结成沈阳金属研究所的坐标。
告诉你爹,'红齿轮'还在转。老人压低帽檐转身离去,铁轨震颤的节奏突然变得诡异——是种类似机床卡榫错位的撞击声。苏北扒着车栏望去,晨雾中老人的背影竟与父亲实验室合照里的某个剪影重叠。
五道口站的蒸汽像张巨网笼罩月台。苏北钻进车底时,发现水箱夹层里塞着用油纸包裹的铁路制服。换上衣服的瞬间,他摸到内袋里硬物：是枚刻着哈轴-65-甲的铜质通行证,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车用机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