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8/18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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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点整,工商局的吉普车准时出现在街角。王美凤戴着墨镜坐在副驾,鲜红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车窗。我故意掀开汤锅,恶臭顿时弥漫整条街。
有人举报你们贩卖变质食品！张科长捂着鼻子后退,全部没收！
且慢。我舀起勺长蛆的面汤,这面粉袋印着纺织厂工会的标识,昨天刚领的救济粮。铁勺敲在面粉袋红色印章上,咚咚声像催命鼓,张科长要不要猜猜,这些蛆虫怎么活过仓库熏蒸的
王美凤猛地摇上车窗,可惜太迟了——早市人群已经围拢,几个女工正指着她窃窃私语。我举起被药水泡发的木耳：昨晚亲眼见到林太太的保姆往我院子里扔东西,需要去公安局验指纹吗
吉普车落荒而逃时,程向阳正推着粪车从巷口转出来。我往面缸里哗哗倒石灰：去黑市散个消息,说林家要用侨汇券换金条。
你要做局少年眼睛发亮。
王美凤最怕什么我把发霉的面粉铲进粪车,怕当年帮她调换死婴的卫生所老护士,怕丈夫知道她生的是死胎,更怕...我摸出周慕白给的和平饭店钥匙牌,怕有人查十五区卫生所大火失踪的档案。
傍晚收摊时,我在煤炉灰烬里扒拉出烤红薯。掰开的瞬间,滚烫的香气混着一张泛黄照片——年轻时的母亲站在卫生所门前,身旁穿白大褂的男人眉眼与周慕白有七分相似,胸牌上写着：周致远。
第四章：血色婚宴
和平饭店的雕花铜门在雨中泛着冷光,我捏着周慕白给的钥匙牌,旗袍开叉处别着的匕首硌得大腿生疼。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,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突然插进来——林晓月妆容精致的脸在镜面里扭曲成恶鬼模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