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7/18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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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头跑！我踹开扑来的黑影,怀揣铁盒钻进乱葬岗。身后传来程向阳的怒骂和打斗声,腐叶烂泥灌进布鞋也顾不上停。上辈子被沉江的窒息感涌上喉头,直到撞进某个泛着雪松香气的怀抱。
周慕白的轿车竟停在坟场东侧,他单手把我塞进后座,另一只手还握着电话听筒：...对,西郊墓园有人斗殴,麻烦王局长了。粤语切换成上海话时,他指尖拂过我手腕上被荆棘划破的血痕。
林小姐每次见面都这么惊心动魄。车载收音机飘着《夜来香》,他递来的帕子依然带着檀木香。我盯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的黑影,突然抓住他正要收回去的手：拐去纺织厂三号门,快！
轿车冲进厂区时,我摇下车窗大喊：张科长！有人抢外汇券！正在巡逻的保卫科众人立即吹响警哨,十几道手电光柱瞬间锁定了追兵。
后半夜我蹲在公安局做笔录时,程向阳顶着眼眶乌青凑过来：铁盒里到底啥玩意那帮孙子追得跟索命鬼似的。我展开残破的接生记录,四月十七日凌晨三点栏赫然登记着：王美凤之女,死胎。
这不可能！少年指着下面那行小字,陈芳之女,健康,重3.8kg...他突然噎住,我们同时看向被涂改过的家属签字栏——林建军的名字覆盖在原本的周致远之上。
窗外惊雷炸响,我摸着银镯上0417的编号,突然想起周慕白在摊前捡到的那页日记。泛黄纸页背面有母亲临终前用血写的三个字：周致远。
次日清晨,我掀开馄饨摊的棉被时倒吸冷气——面团里爬满蠕动的白蛆,熬好的高汤浮着层诡异的蓝沫。程向阳抄起扁担就要砸缸,被我拦住：去弄十斤石灰粉,再跟废品站借两辆粪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