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4/1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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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宝的尸体突然在水面转了个圈,空洞的胸腔正对着月亮。我听见水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,像是利齿在啃咬木头。陈三爷踉跄着往柳树后退：它嫌贡品不够了......他枯瘦的手指在胸前结了个古怪的手印,我认出那是奶奶符纸上画过的锁链纹。

周教授！王警官突然指着河心,水面浮起大团大团的黑絮,像是什么东西脱落下来的毛发。我的铃铛自己滚到淤泥里,铜身疯狂旋转着画出个诡异的漩涡。周淮安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：PH试纸变红了,水底在发生强酸反应！

幻象又扑了上来。这次我看见麻叔谋的黑毛缠住了十几个模糊的小身影,他们手腕上都系着褪色的红绳。陈三爷突然扑过来想抢我的铃铛：二十年前就该用这个填河眼！周淮安一把架住他胳膊：1953年挖出的残碑在哪里

淤泥里的漩涡突然扩大,小宝的尸体被吸得打了个转。王警官终于掏出配枪：都退后！局里马上派......他的话被一声猫科动物的尖啸打断,对岸的芦苇丛剧烈晃动起来。我看见周淮安迅速在笔记本上画了个交叉的锁链图案,正是小宝空洞胸腔的轮廓。

不是普通绑架案。周淮安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兴奋,他指向河里浮动的黑絮,这些毛发样本足够推翻《豫南怪谈录》的全部记载。陈三爷的假牙在嘴里咔咔作响：书生找死！那东西尝过血味了......

铃铛突然从漩涡里弹起来,铜身裹满腥臭的黑泥。我接住的瞬间,幻象里麻叔谋的兽爪突然穿透时空般抓向我眼球。周淮安猛地把我往后一拽,他怀里的《豫南志异》哗啦啦翻到末章,泛黄的插图上画着个被锁链缠住的毛脸怪物,标题赫然是运河食童冢镇魇图。我盯着那幅运河食童冢镇魇图,铃铛在掌心烫得像块烙铁。周淮安突然合上书本,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：陈三爷家就在运河上游的老宅,现在去还来得及赶在子时前。王警官正忙着封锁现场,他朝我们吼了句什么,但声音被突然刮起的阴风吹散了。

你确定要现在去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,幻象里麻叔谋的腥臭味还黏在鼻腔里。周淮安已经摸出手机调出地图,他指尖划过的路线正好避开派出所的巡逻范围：七盏油灯,七具青铜人面像,七这个数字在邪术里代表什么

陈三爷的老宅比想象中破败,歪斜的门框上贴着褪色的黄符。周淮安从考古工具包里掏出两根细铁丝,蹲在锁眼前摆弄：民国时期的广锁,构造比隋代的机关简单多了。我紧张地环顾四周,月光把槐树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无数只伸展的鬼手。

锁舌弹开的瞬间,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怪风扑面而来。周淮安打开手机照明,光束照出堂屋正中的神龛,供桌上摆着七个积满灰尘的青铜碗。不是油灯,他凑近观察碗沿的绿色铜锈,这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