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1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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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车灯光扫过河面时,漩涡突然消失了。王警官的皮靴踩在岸边的芦苇上沙沙作响：苏丫头,又带着你的铃铛搞封建迷信陈三爷不知何时退到了树影里,煤油灯的碎玻璃在他脚下反着光。周淮安突然高声念道：《临河镇志》载,康熙年间运河清淤,曾捞出过青铜人面像七具......

闭嘴！陈三爷的咆哮惊飞了夜鹭,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我,你以为她奶奶怎么死的那铃铛是用......话没说完,他的假牙突然弹出来落在淤泥里。周淮安迅速用证物袋装起假牙,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：树脂牙托里嵌着东西,像是......

铃铛突然从淤泥中蹦回我手心,铜身布满细密的水珠。我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塞给我的那张符纸,上面用血画着个被锁链缠住的麻字。警车顶灯的红光扫过来时,我看见周淮安正在笔记本上快速勾勒着什么——那分明是陈三爷刚才站立的位置,地上浮现出个用香灰画的镇压符。警车顶灯的红光扫过来,我看见周淮安正在笔记本上快速勾勒着什么,那分明是陈三爷刚才站立的位置,地上浮现出个用香灰画的镇压符。王警官的皮靴已经踩到我们跟前,他手电筒的光柱突然钉在河面某处：那是什么

粉红色小猪佩奇书包旁的水面突然翻起一团白影,像被什么顶出了水面。周淮安一个箭步冲过去,考古队证件在红光里甩出一道弧线：是尸体！我裤袋里的铃铛突然发出高频蜂鸣,震得我牙齿发酸。王警官对着对讲机吼起来的时候,我已经看见那具浮尸翻过来的脸——刘家六岁的小宝,眼皮上结着层青黑色的霜。

心脏部位不对劲。周淮安的声音压得很低,他蹲在岸边用钢笔拨开孩子的衣领。月光下,小宝的胸口赫然是个碗口大的空洞,边缘的皮肉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。我喉咙里泛上酸水,铃铛纹路里渗出的液体突然变得粘稠,顺着我手指滴在岸边的蓑衣草上,草叶瞬间蜷缩发黑。

让开！保护现场！王警官推搡着周淮安,自己却突然僵在原地。小宝空洞的胸腔里突然钻出几缕黑毛,在月光下像活物般蠕动。我听见陈三爷在树影里倒吸冷气的声音：老猫猴留的饭渣......

周淮安突然抓住我颤抖的手腕：你奶奶教过通灵术对不对现在需要你......他的话被王警官的怒吼打断：封建迷信也要有个限度！但我的视线已经模糊起来,铃铛上的铜锈味混着血腥气直冲脑门。指尖沾到的液体自动在掌心画出个歪斜的麻字,耳边突然炸响婴儿的啼哭。

幻象像潮水般涌来。我看见个穿隋朝官服的胖子蹲在河道里,腐烂的手指正从孩童胸腔掏出鲜红的东西塞进嘴里。他的络腮胡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毛,后背突然隆起驼峰似的骨刺。麻叔谋......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周淮安的手突然按在我背上,他掌心的温度让我稍微清醒了些：别陷进去,描述你看到的！

他在吃......骨头变得像兽爪......我牙齿咯咯打战,幻象里的麻叔谋突然扭头看向我,嘴角还挂着碎肉。他身上的黑毛暴涨成刺,活像只人立的巨猫。陈三爷的拐杖突然砸在我脚边：闭眼！它在通过你看现世！

王警官的手电筒啪地砸在地上,光束正好照出岸边淤泥里新出现的爪印——比成年人的手掌还大,趾缝间粘着丝状的肉屑。周淮安迅速翻开《豫南志异》的某一页：《太平广记》里说麻叔谋'体生逆毛,渐类狸形',这描述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