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5/1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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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背包里的铃铛突然发出闷响,吓得我们同时僵住。铜碗里干涸的黑色残留物在光线下泛着油光,我蘸了点搓捻,指尖立刻传来刺痛：是凝固的尸油。周淮安突然掀开供桌下的黄布,露出个带密码锁的铁皮箱：1963年产的保险箱,看来我们亲爱的陈三爷不只会跳大神。

他转动密码盘的动作突然停住,示意我听屋顶的动静。瓦片上有轻微的刮擦声,像是猫在踱步,但节奏沉重得多。我摸出朱砂粉洒在门槛,周淮安却盯着铁箱侧面的刻痕：看这个磨损痕迹,他每天都要开箱。

保险箱里整齐码着七个玻璃瓶,每个瓶底都沉着团黑乎乎的东西。周淮安用钢笔挑开瓶塞的瞬间,我认出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分明是孩童的脐带。借命灯要用至亲血脉做引,我嗓子发紧,这些肯定不是陈三爷自己的......

阁楼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,周淮安迅速关掉手机光。我们在黑暗里屏息等待,听见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我摸到供桌下的火柴盒,周淮安却按住我的手摇头,用气音说：别点火,会惊动......

楼梯声停在最后一阶,月光从窗缝漏进来,照出个佝偻的影子投在门帘上。周淮安慢慢从工具包抽出考古用的洛阳铲,金属冷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。门帘突然被掀开,窜进来的却是只通体漆黑的野猫,它绿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供桌。

不对,我后背沁出冷汗,猫的瞳孔在黑暗里会放大。这双眼睛却像嵌在标本上的玻璃珠,纹丝不动。黑猫突然跃上供桌,尾巴扫倒了一个青铜碗,当啷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
周淮安突然扑向神龛后方,那里挂着幅泛黄的古画。他掀开画的动作带起一阵灰尘,露出墙上的暗门：密室入口！黑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,猛地朝我面门扑来,我挥出的朱砂粉在空中划出猩红的轨迹。

暗门后是段陡峭的木梯,往下延伸进浓稠的黑暗里。周淮安打开手机照明,光束照出梯级上干涸的褐色污渍：血迹,至少存在三个月以上。我背包里的铃铛开始有规律地震颤,像是某种预警,频率与我们在运河边听到的一模一样。

密室比想象中宽敞,七盏青铜油灯围成圆圈摆在中央,每盏灯芯都缠着几缕头发。周淮安蹲下检查灯座上的铭文：这不是普通青铜,掺了人骨灰。我凑近看灯芯,那些头发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：是未满周岁孩子的胎发,借命邪术里最阴毒的一种......

墙角堆着的麻袋突然蠕动起来,发出细微的呜咽声。周淮安一个箭步冲过去解开绳结,露出张惨白的小脸,正是镇上失踪三天的李家孩子。孩子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已经发黑,绳结处缀着颗刻麻字的木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