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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暴雨夜,当我正将新到手的密信藏进夹墙,忽听殿外传来杂乱脚步声。小雀眼疾手快将信封塞进炭盆,火苗瞬间窜起半人高。掌事姑姑举着灯笼闯进来时,我伏在案前啜泣,腕间的金镶玉镯磕在青瓷笔洗上:都怪臣妾不小心,把陛下御赐的墨锭打翻了。我紧紧握着已成一团的密信哭的泣不成声,姑姑环顾四周,没有看出异样黎嫔娘娘,若是没有别的事就早些休息吧。退了出去。这张纸,是某位盐商与知府大人的密约。
为了接近更多线索,我开始主动参与后宫宴饮。当庄妃炫耀新得的翡翠屏风时,我奉上扬州巧匠打造的象牙微雕,听她无意间说起侍郎府最近添置了三艘漕船;贵妃抱怨胭脂色号不正,次日便有十二色苏绣胭脂盒摆在她宫门前,换来她酒醉后吐露的盐引换美人荒唐事。这些看似琐碎的闲谈,拼凑起来便是撼动朝堂的罪证。
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都会对着铜镜反复练习表情。嘴角上扬的角度精确到分毫,眼波流转间藏着恰到好处的怯意与仰慕。小雀曾红着眼眶说:主子现在笑起来,倒比扬州瘦马院里的假笑还像真的。我摸着她新添的伤疤:等这一切结束,带你去扬州看真正的琼花。
晋升为妃那日,我在册封大典上看见台下妃嫔们虚伪的笑容。她们说着恭喜的话,眼中却藏着毒蛇般的杀意。我跪在明黄的锦缎上,听着太监宣读诏书,突然想起训练院里妈妈的训诫:瘦马要学会做影子,藏在暗处才能活。而此刻,我终于成了这深宫里最危险的影子,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。小雀站在身后,替我整理发间的步摇,轻声道:主子,咱们快熬出头了。
【第5章
利刃斩缚】
秋夜的铜漏声在寝殿外滴答作响,我将最后一针金线绣进百子千孙图的孩童眼眸,烛火突然被穿堂风扑得剧烈摇晃。小雀匆忙起身关门,却在看到玄色衣角的瞬间僵在原地——皇帝竟未惊动宫人,独自踏月而来。
又在绣女红他的声音惊得我指尖一颤,银针在素绢上划出歪斜的血痕。月光透过窗棂爬上案几,照亮挂在一边的绢帕上,绢上被铁链锁住的女童、人牙子狰狞的嘴脸,还有盐商宅邸中奢靡的欢宴。皇帝的目光骤然冷下来,鎏金袖扣重重叩在檀木桌:这满纸血泪,为何与你往日绣的花鸟全然不同
我跪伏在地,腕间的玉镯撞出清响:臣妾得皇上赏赐搬入新殿,前日整理库房,发现淑妃留下的旧物,其中竟藏着扬州盐商的密信。小雀适时捧出裹着绣帕的檀木匣,信纸边缘胭脂指印犹在,朱砂印泥与娘娘妆奁里的一模一样,臣妾不敢隐瞒...看完后臣妾寝食难安,便找人绣了这绢帕。话音未落,案几上的青瓷笔洗已被扫落在地。
三日后的宫宴,鎏金烛台将太极殿照得恍如白昼。我看着户部侍郎端起金樽豪饮,他腰间的和田玉佩随着动作轻晃,像极了当年人牙子揣着的银锭碰撞声。舞姬的水袖扫过席间玉盏,清脆的碰撞声混着丝竹乐,像是瘦马院里戒尺敲打桌面的声响。我攥紧袖口藏着的血帕——那上面用苏绣密法绣满了扬州牙行的名录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伤,看着醉眼朦胧的大臣们将金樽里的琼浆泼向跪地献舞的宫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