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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悠想起常客老张,60岁,退休工人,每晚来买啤酒,抱怨星川市冷得像冰窟。老张的眼神浑浊,带着岁月的疲惫,但他总爱和小悠聊天,说些过时的笑话。他曾提到无差别袭击的凶手:都是被社会抛弃的孩子,攥着刀,满心都是恨。他的话像预言,新闻里的袭击者多是20多岁的青年,失业、孤立,眼神空洞。小悠想起阿健,她的大学同学,25岁,宅男,沉迷网络。他的朋友圈全是绝望的呓语:星川市是座坟墓,埋葬了我的未来。她曾在咖啡店看到他,盯着笔记本屏幕,眼神空洞,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壳。
阿健的眼神像一根刺,扎在小悠心底。她想起课堂上,阿健曾说:星川市是座监狱,困住所有人。他的笔记本上贴满黑色贴纸,屏幕上是未完成的帖子:我要让星川市记住我。小悠担心他会成为下一个袭击者,却不敢面对。她害怕阿健的绝望会传染,害怕自己也会变成新闻里的凶手。星川市的病态在新闻里暴露无遗:月光广场、夜风商场、星河地铁站,接连发生袭击,凶手喊着活着没意义。路人低语着高房价、裁员、心理咨询的匮乏,星川市的冷漠像一张网,困住所有人。
星光公园的警笛声越来越近,像野兽的咆哮。
小悠的意识像一盏将熄的灯,摇曳在黑暗中。她的手松开,愿望币滚落在草地上,发出轻微的叮当声。订单簿在她背包里翻开新页,墨迹浮现:顾客:小悠。愿望:希望有人记得我的存在。她的嘴角微微上扬,脑海中闪过便利店的灯光,小林阿姨的笑声,老张的啤酒罐,小美的画,母亲的背影。她突然明白,星川市的冷漠无法改变,但她至少找回了小翔的告别,找回了童年的自己。
星光公园的草地被警车的灯光染成一片刺目的红蓝。
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,像一幅未干的画,记录着小悠生命的最后瞬间。她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老树旁,手掌摊开,愿望币已消失,只剩草地上的一道浅浅印痕。纸飞机被风吹远,划过夜空,消失在星川市的灯火中,像一只疲惫的鸟,寻找着归宿。订单簿在她背包里翻开新页,墨迹缓缓浮现:顾客:小悠。愿望:希望有人记得我的存在。字迹模糊,仿佛带着她的呼吸,融进星川市的夜色。
警笛声刺耳,警察和医护人员冲进公园,草地被踩踏得凌乱不堪。一名年轻警员蹲下检查小悠的脉搏,摇摇头,低声说:没救了。医护人员抬来担架,动作机械,像在处理一件例行公事。星川市的新闻车蜂拥而至,记者的闪光灯像刀光,切割着夜的寂静。电视屏幕上,播报员的声音冷漠而急促:今晚,星光公园发生一起无差别刀袭事件,受害者为一名22岁女性,身份暂未确认。警方已展开调查……镜头扫过草地,血迹和那棵刻着小悠+小翔的老树一闪而过,像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。
小悠的意识早已消散,但她的记忆像星光,散落在星川市的角落。她想起便利店的灯光,冷白却温暖,照亮了无数个孤独的夜晚。她想起小翔的笑脸,像夏天的风,清澈而短暂。她想起小美的画,纸飞机飞向夕阳,带着未实现的梦想。她想起母亲的背影,疲惫却坚强,独自撑起她们的家。她想起小林阿姨的歌声,老张的笑话,阿健的眼神——星川市的每一个人,都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一道痕迹,哪怕只是微光。
星光小铺的门铃叮当作响,像是深夜的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