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鑫瞎胡写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暴雨冲刷着朱雀大街的沟渠,程砚秋蜷在永昌票号地窖的夹层里,听着头顶锦衣卫的皂靴踏碎满地算珠。陆文昭的尸身渐渐凉透,那枚翡翠扳指在他掌心烙出半月形血痕——工部侍郎的私印本该随着周明礼的死深埋黄土,此刻却在扳指内侧清晰可辨。
寅时三刻,巡夜的金吾卫终于撤去。程砚秋撬开暗室东墙的砖缝,霉斑斑驳的《营造法式》里飘出张泛黄的地契,落款处赫然盖着宁王府的螭纹章。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大理寺卿在早朝时提起的怪事——黄河改道冲出的古碑上,前朝藩王谋逆的檄文竟与今时宁王封地的民谣有七分相似。
雨幕里突然传来鹧鸪啼,三急两缓。程砚秋将扳指藏进束发冠,翻出后窗时险些撞上具尸体——是玄衣人的同僚,喉间插着支孔雀翎箭,箭杆上烙着工部军器司的火漆。尸首怀中掉出半封密信,血水泡开的字迹里藏着春闱二字。
通政司的灯笼在巷口晃过,程砚秋闪身钻进漕运码头的货仓。咸腥的江风卷着桐油味扑面而来,丙字仓的木箱堆得比佛塔还高。他摸到箱角未干透的朱砂记号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铁索绞动的声响。
程司务好手段。柳如弦的嗓音像浸了蜜的银针,从横梁上飘下来。那袭月白襕衫在黑暗中泛着冷光,手中把玩的正是陆文昭丢失的密折,只是不知这折子送到通政使手里时,怎么变成了弹劾刑部贪墨军饷
程砚秋的后背抵上冰冷的铁箱。他想起三日前在御马监看到的场景——本该配给京营的滇马,竟套着宁王府的鎏金鞍。柳如弦突然掷出枚玉蝉,程砚秋偏头躲过,暗器却在空中炸开迷烟。
小心!横梁上跃下道黑影,绣春刀斩断烟雾的瞬间,程砚秋看清来人面上狰狞的刀疤。玄衣人拽着他撞破窗棂,江风裹着冷雨灌进来,身后传来弩箭钉入木板的闷响。
漕船在惊涛中起伏,程砚秋抹去脸上的江水,发现船舱里堆着三十口檀木箱。撬开的箱笼中,鎏金错银的陌刀与火铳交叠成森冷的光阵,最底层的虎蹲炮上还沾着漠北的沙砾。玄衣人突然咳出黑血,露出脖颈处的青紫瘢痕:他们在箭上淬了孔雀胆......
暴雨拍打着船帆,程砚秋在尸身上找到半枚鱼符。玄衣人僵硬的指节间夹着张胭脂笺,背面画着工部密道图,标注处竟是东宫偏殿的暖阁。他猛然想起那日验尸时,周明礼耳后细小的针孔——太医院独门手法,专为贵人封穴吊命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