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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时三刻,铜铃忽然急响。我握着狼毫的手一顿,墨迹在柔然可汗惯用骑兵处晕开团渍迹,就见浑身是雪的斥候撞进书房:夫人,将军急信!
牛皮信封上的火漆印还带着北疆的寒气,拆开时飘落片枯黄的草叶——是玉门关外的骆驼刺。陆南风的字迹比平日更潦草,却在末尾画了朵完整的雪狼花,花瓣上缀着细点,像极了他出征前夜在我眉心落下的吻。
柔然借道西戎,欲从偏锋偷袭玉门关。我盯着舆图上的细沙标记,指尖划过黑水河时忽然顿住,传信给张副将,让他带三千玄甲军埋伏在鹰嘴崖,待柔然骑兵渡至河心,便断其后路。
斥候领命退下时,我听见窗外传来骚动。转角处,唐溪的鹅黄裙裾闪过,腕间的翡翠镯撞在廊柱上,发出脆响。自她嫁入江府后,这已是第三次借故闯入将军府,上次甚至偷翻了陆南风的兵符匣子。
唐夫人若是想看北疆地图,大可明说。我放下狼毫,看着她从柱后转出,面上的慌张比三个月前更甚,只是江公子如今自身难保,唐夫人总往将军府跑,怕是于名声无益。
她指尖绞着帕子,翡翠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:知意,你帮帮聿风哥哥好不好御史说他私扣军饷,可那些钱都是为了给阿娘治病……
治病我翻开案头的账册,看着江聿风从陆府库房调走的三百石粮草记录,唐夫人可知,那批粮草本应送往被柔然劫掠的庆州,因延误三日,导致三百百姓冻毙于途
她的脸瞬间惨白,帕子落在地上:你、你怎么……
因为陆南风每夜都会与我核对军饷明细。我起身替她捡起帕子,触到上面绣着的并蒂莲——与江聿风送给我的定亲信物同款,唐夫人,有些路是自己选的。就像我当日接下陆南风的聘礼,便早已知道,比起风花雪月,这万里山河更需要人守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