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斯底里杰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给猫。他在积灰的印刷机上写,指尖泛着冻疮的紫红。林乖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那些淤青的排列方式,和母亲旗袍内衬缝着的安眠药片惊人相似。
初雪那日,他们在防空洞找到批发市场的废弃棉胎。周默的助听器沾了猫毛,林乖乖用校服袖口擦拭时,听见电流杂音里混着遥远的咒骂。他迅速别过头,但左耳新添的伤口已经结痂。
秘密基地的猫群增至十五只时,林乖乖带来了母亲的旧缝纫机。周默踩着缝纫踏板,看她在破窗帘布上绣猫爪印。当橘猫第一次蹭他打着石膏的腿,印刷机滚筒上凝结的油墨突然开始融化。
变故发生在冬至夜。林乖乖蹲在楼道口剥冻坏的柚子,听见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。父亲的轮椅翻倒在中药渣里,母亲攥着撕破的舞鞋嘶吼:要不是小乖先心病需要手术...摔裂的陶罐渗出棕黑药汁,在地板上勾勒出残缺的蝴蝶。
她逃向印刷厂的路上,雪粒在舌尖化成咸味。周默正在给断腿的玳瑁猫换夹板,防风灯照见他颈侧的烫伤。两个影子在报纸糊的窗户上重叠,他们决定带猫群转移去江心洲。
偷渡行动定在腊八节凌晨。周默用改锥撬开废弃渡轮的锁链时,林乖乖的棉鞋陷进江滩淤泥。十三只猫装在打孔的纸箱里,随波摇晃的渡轮像载满秘密的诺亚方舟。
破晓时分,渡轮卡在沙洲浅滩。周默从生锈的锚链上刮下青苔喂猫,林乖乖用缝纫线把千纸鹤串成风铃。霜花在睫毛上凝结时,她突然听见汽笛声——不是幻听,真正的货轮正劈开冰面驶来。
被撞散的渡轮木板浮沉如猫的脊背,周默将她推上最后一块浮板时,冰水灌进她的灯芯绒外套。失去知觉前,她看见印刷厂老门卫陈伯的舢板划过冰凌,船头的马灯晃得像个破碎的月亮。
林乖乖在医院醒来时,消毒水味里混着煤油味。陈伯的羊皮袄还滴着水,他掏出个铁盒:那小子死死攥着的。盒里泡烂的千纸鹤粘着猫毛,周默用红药水画的蝴蝶停在她名字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