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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陈远破天荒地请了假,带桃花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。皮鞋专柜前,桃花的目光在布鞋区流连忘返,最后却指向一双棕色的软底皮鞋：这个...多少钱
试试。陈远直接让售货员拿来她的尺码。
桃花床上走了两步,眼睛突然亮了起来：像踩在棉花上！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圈,却在看到价签时猛地停下,立刻弯腰脱鞋,太贵了,够买二十双布鞋...
陈远已经掏出了钱包。回家的路上,桃花每走几步就要低头看看脚上的新鞋,有次差点撞到路边的电线杆。陈远伸手扶住她时,发现她的掌心全是汗。
晚饭后,陈远在卧室找不见人,最后在储物间发现了桃花。她正踮着脚,将鞋盒珍重地放在衣柜最上层。下面垫着的,是那张已经泛黄的、印有好好吃饭字样的汇款单。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,将汇款单上褪色的钢笔字照得依稀
第五章：车站的饺子（2000年冬）
凌晨三点十五分,陈远的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才打开家门。走廊的感应灯坏了,他摸黑换了拖鞋,皮鞋跟部沾着的雪粒在地板上慢慢融化。茶几上的字条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白光,桃花的字依然歪歪扭扭,像是小学生用尺子比着写的：
我回村照顾娘了。冰箱里有饺子,记得热透再吃。
陈远站在原地愣了几秒,公文包从手中滑落,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。他猛地推开卧室门,衣柜门大敞着——左边空了一半,桃花常穿的那几件衣服都不见了,只留下几个孤零零的衣架微微晃动。阳台上,晾衣绳上整齐地挂着昨天洗的床单,边角对折得一丝不苟,连夹子的间距都分毫不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