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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触碰到怀表的瞬间,空气突然泛起涟漪。货架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扭曲,地面浮现出无数交叠的脚印。在某个瞬间的时空褶皱里,我看见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,而方景明被束缚在电击床上,他的眼睛——是完好无损的琥珀色。
手腕内侧的印记开始发烫,耳边响起蜂鸣般的杂音。等我回过神来,储物间已经恢复原状,唯有怀表指针停在3:33。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指示灯突然全部熄灭,我摸到口袋里的药瓶,倒出两片蓝色药片吞下。这是护士长每周配发的维生素,说能缓解夜班疲劳。
回到值班室,监控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。我翻开那半本实验记录,发现最后一页被撕掉了,边缘残留着暗褐色的指印。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蒙上淡蓝光晕,走廊传来轮椅滚动声,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我的门前。
护士长送来的晚餐盒饭在桌上结出霜花,清炒芥兰泛着金属般的冷青色。我咽下最后两颗蓝色药片,舌尖泛起薄荷味的苦涩。自从接手0321病房,这种维生素的剂量就增加到每日四次。镜子里的人影突然晃动,我看见自己左耳后浮现出细小的数字纹身：L-07。
凌晨两点四十七分,我站在更衣室整理护理记录,突然发现所有纸张的页眉日期都是2021年3月7日。这个日期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太阳穴,我踉跄着扶住铁柜,柜门内侧的划痕组成歪斜的救命——那是我上周亲手用钥匙刻下的。
方景明的尖叫声刺破寂静时,我正经过三楼标本陈列室。福尔马林溶液里的胎儿标本突然集体睁开眼睛,玻璃罐在陈列架上高频震颤。0321病房的门锁冒着青烟,方景明蜷缩在墙角啃咬自己的手腕,鲜血顺着五芒星图案蜿蜒成河。
他们换了我的药！他猛地扑过来,瞳孔里跃动着幽蓝火焰。我被他撞倒在血泊里,后脑勺磕到床脚的瞬间,整个房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鲜血在地面凝固成镜面,倒影里浮现出穿着实验服的自己,正往昏迷的方景明太阳穴贴电极片。
电子钟的报时声将幻象撕碎,此刻显示03:33。方景明的手掌按在我胸前,掌纹间渗出蓝色荧光。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轨：林博士,你答应过要带我回家。我摸到口袋里的镇定剂,针尖刺入他颈侧的瞬间,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爆裂。
走廊尽头的防火门吱呀作响,轮椅碾过碎玻璃的声音在环形走廊里不断复制。我拖着方景明躲进清洁间,消毒水味道混着他伤口的血腥气,在黑暗中发酵成某种致幻剂。储物柜突然发出敲击声,我颤抖着拉开柜门,里面堆着二十三个贴着L-07标签的空药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