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9/11页)

银杏阿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
洛伊森的亡者之耳捕捉到深渊深处的低频震动,那是恶魔领主们在裂隙另一端集结的信号。他抬头,看见教会要塞的圣骑士们正互相啃食,盔甲破裂处涌出的不是鲜血,而是带着硫磺味的绿色黏液。母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：当圣光成为恶魔的伪装,唯有亡者的骨血能刺破谎言。他摸向胸口的亡者法典,封面的亡者结晶突然碎裂,露出母亲临终前藏在里面的毛线碎片——那是她未织完的手套指尖。

王都护城河的血水漫过堤岸时,洛伊森正用骨龙的脊骨撑起崩塌的城墙。他看见艾德里安被教会大主教按在祭坛上,少年的毛线手环已被扯成碎线,露出腕间缠绕的亡者印记——那是他十五岁那年,为保护弟弟免受亡灵能量反噬,亲手刻下的骨纹咒印。大主教的圣光匕首抵住艾德里安咽喉,法袍下渗出的黏液在地面腐蚀出冒烟的坑洞。

异端！你竟敢用亡者诅咒污染圣裔！大主教的脸扭曲变形,眼球爆裂后伸出细小的触须,唯有以血净罪,才能唤醒圣光之主！

那你唤醒的只会是深渊之主！艾德里安突然咳出黑血,指尖凝聚的暗影箭穿透大主教肩膀。祭坛中央的水晶球应声炸裂,里面滚出一颗跳动的心脏,每道血管都刻着深渊符文。地面裂开的瞬间,洛伊森看见弟弟被气浪掀飞,毛线手环的碎片坠入深渊裂隙,而艾德里安腕间的亡者印记正在吸收恶魔能量,生长出蛛网状的骨甲。

抓住我的手！洛伊森甩出由万千骨蝶组成的锁链,却在触碰到弟弟的刹那,看见艾德里安瞳孔里倒映的画面——那是十年前的墓园,十岁的自己抱着法典跪在母亲坟前,第一具骷髅破土而出时,少年脸上惊恐又倔强的神情。骨蝶突然变得温顺,托着艾德里安飞向高处,洛伊森听见自己混着亡者呜咽的声音：你始终知道我是人类,对吗

当恶魔攻破内城的钟声撞碎晨雾,洛伊森站在亡者广场的废墟中央。曾经的圣光雕像已被亡者军团改造成巨型丰碑,基座上刻满了被教会处决的亡灵法师名字。他张开双臂,任由深渊能量如毒蛇般钻入骨髓,皮肤下的骨纹逐渐蔓延成世界树的形状,右眼的亡者之瞳分裂成六芒星,每道星芒都跳动着人类的悲欢记忆。

以亡者之种、人类之血的名义——他的声音震碎所有教堂彩窗,地下的亡者军团闻声崛起,骷髅们举着锈剑、农具,甚至破碎的十字架,组成一眼望不到边的骨墙,任何威胁人类存续的存在,无论来自深渊还是圣光——骨墙上的每颗头骨都亮起幽绿光芒,与他的瞳孔形成共振,都将被碾成尘埃！

教会大主教拖着触须扑来,镜面法杖映出千万张人类的恐惧面孔：你要与全人类为敌！

我只与毁灭人类的愚蠢为敌。洛伊森指尖凝聚的骨矛同时燃烧着深渊业火与亡者幽焰,矛尖刺破大主教眉心的瞬间,镜面法杖碎成万千镜片。每片镜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洛伊森——有在墓园哭泣的少年,有在裂隙缝合世界的亡者法师,有戴着王冠被人类唾骂的怪物——但所有倒影的眼底,都跳动着同一簇不愿熄灭的人类火种。

艾德里安突然明白,那些倒影是亡者之王在无数轮回中留下的残影,每个洛伊森都曾为人类举起骨墙,却都在历史中被曲解为怪物。此刻,骨龙踏碎恶魔领主的头颅,亡者军团用身体堵住深渊裂隙,他们脚下踩着的不仅是恶魔,还有教会精心编织的圣光谎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