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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管突然剧烈震颤。陈默的腕表磕在车框上,我听见微型注射器弹簧压缩的轻响。
肾上腺素的气味在车厢炸开,他后颈的汗珠滴在警徽上,腐蚀出细小的气泡。
下车。他拽着我撞开车门,暴雨立刻灌进衣领。
我的盲杖戳到地面时,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玻璃碴——这里堆满打碎的培养皿,锋利的边缘还粘着干涸的胎牛血清。
陈默的脚步声在空旷大厅产生七重回响,说明我们正站在八边形空间。
当他的皮鞋踩中某个金属盖板时,地底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,和当年车祸现场起重机吊起变形成婚车的声响如出一辙。
欢迎来到天使医疗中心。陈默突然扯掉我的盲杖,冰凉的枪管挑起下巴,或者该叫它,人体零件加工厂
消毒灯在头顶嗡嗡作响,我的眼角膜突然火烧般疼痛。
那些混沌的视觉残片开始聚焦：无数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在走廊游荡,他们的胸腔都嵌着硬币大小的金属光斑。
三年来困扰我的排异反应,此刻正在与整个建筑的电磁场共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