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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深秋,风带着些许刺骨的冷意,吹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。校击剑队的更衣室里,灯光昏黄而黯淡,仿佛也沾染了秋的寂寥。林念初手里举着碘伏棉签,脚步轻盈地走向更衣室。她原本是想给程遇送药,可当她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时,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僵在原地。
程遇背对着她,正站在镜子前处理伤口。少年精瘦的脊背挺得笔直,像一张紧绷的弓弦,肩胛骨处那道新鲜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,殷红的血珠顺着麦色的肌肤缓缓滑落,触目惊心。而他的背上,旧伤疤如同蜿蜒的藤蔓,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每一寸肌肤上,记录着他不为人知的伤痛与坚持。
这就是你说的篮球伤林念初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,带着震惊与心疼。
程遇听到声音,整个人猛地一僵,慌乱地扯下晾在长椅上的校服,试图遮挡住那些伤痕。这一急,带翻了铁质储物柜,里面的护手绷带和磨钝的剑尖滚落一地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月光从狭小的气窗斜斜切进来,照亮了藏在柜底的诊断书,上面赫然写着：胸锁乳突肌陈旧性拉伤,建议终止高强度训练。
别告诉我爸。程遇转过身,喉结剧烈滚动,喉间贴着的创可贴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,眼中满是哀求,他要是知道我在偷练佩剑……
林念初望着他,心中五味杂陈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程遇一直瞒着所有人,在这条荆棘遍布的击剑之路上默默前行。后来,她从教练那里听说了程遇父亲的往事。原来,程遇的父亲当年是省击剑队的教练,却因一场赛场事故终生瘫痪。程家的客厅至今还挂着封在玻璃柜里的残破佩剑,剑柄上刻着荣耀即枷锁,那几个字像是一道诅咒,沉甸甸地压在程遇的心头。
2014年春天,本该是万物复苏、充满希望的季节,可对于程遇来说,却是梦想破碎的寒冬。全国青少年击剑锦标赛的报名表,被程遇撕得粉碎,而林念初后来才知道,那些碎片其实是被他父亲烧毁在阳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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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深夜,林念初和程遇视频通话。屏幕里,程遇笑着指着锁骨上新贴的卡通创可贴,故作轻松地说：今天投篮特别准。可他身后的背景里,却有灰烬缓缓飘过摄像头。林念初望着他强装的笑容,泪水模糊了双眼,她知道,程遇心中的梦想之火,被现实的冷水无情浇灭,却还在为了不让她担心,拼命伪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