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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南洋魇踪
槟城的雨带着咸腥气,陈怀安在骑楼阴影里注视着明德贸易行的金字招牌。玻璃橱窗里陈列着苏绣屏风,右下角墨菊纹样间藏着极小的血点——这是祖父教他的鉴伪诀窍,人血浸染的丝线二十年不褪色。
陈先生,老爷有请。
穿拷绸短打的伙计递上鎏金请柬,袖口隐约露出蛇形刺青。陈怀安摸着请柬边缘的锯齿状裁口,这是南洋黑市交易密函的特殊标记,意味着今夜子时的会面见不得光。
沈明德的公馆建在废弃橡胶园深处,巴洛克式立柱上爬满绞杀榕。穿堂风掠过时,陈怀安腕间的墨玉簪突然发烫,这是临行前茶寮老者所赠。会客厅水晶吊灯下,穿晨衣的男人正在把玩怀表,表链上的半枚双鱼玉折射着冷光。
令祖拿走的账本,该物归原主了。
沈明德转动小指上的翡翠扳指,与陈怀安碎裂的那枚如出一辙。他身后的侍女端上锡兰红茶,手腕缠着串人牙念珠。
陈怀安将染血的账本拍在茶几上,封皮下的夹层突然鼓动。沈明德用银刀划开牛皮纸,二十只灰蝶振翅而出,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阴影。侍女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,念珠崩断,人牙滚落满地。
你竟敢解了槐木镇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