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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宣宗宣德六年秋,朝堂暗流涌动,江湖风波再起,京城接连发生离奇命案。锦衣卫北镇抚司沈晏与新晋总旗宋翊组成搭档,在侦破连环命案过程中发现所有死者都与十年前红丸案有关,凶手以特殊手法复仇,案发现场皆留下诡异血色梅花印记。
宣德六年的霜降来得格外早,棋盘巷的梧桐还未褪尽残绿,枝桠已覆上薄薄银甲。五更梆子刚敲过第一遍,打更人老吴头的灯笼就被穿巷风扑灭了,他眯眼去摸火折子时,忽听得醉月阁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,惊起满树寒鸦振翅,黑羽纷纷扬扬扫过青灰天色。
棋盘巷的青石板浸着深秋的寒露,沈晏勒住缰绳时,马鼻喷出的白雾在晨光中散开。他翻身下马,玄色织金飞鱼服的下摆扫过门槛,绣春刀柄上缠着的银丝在阴暗中泛着冷光。
沈晏勒马时,马鬃上凝的霜粒子簌簌落在织金蟒纹箭袖。他抬眼望向醉月阁飞檐下晃动的红纱灯,残烛在琉璃罩里淌着泪,将苏字招牌映得血淋淋的。三个乞儿蜷在对面酒肆的草垛后,破碗里几枚铜钱结着冰碴,其中有个胆大的正偷瞄梧桐树下那抹杏色——苏挽月的披帛缠在虬枝上,随北风忽悠悠地飘,像吊着半条人命的招魂幡。
卑职北镇抚司总旗宋翊,见过沈大人。门槛内单膝跪地的年轻人抬起头,眉目清朗却透着青涩,死者是醉月阁头牌苏挽月,寅时三刻从三楼坠下。
沈晏的鹿皮靴踏在染血的青砖上,细看砖缝间凝结的霜花。尸体仰面倒在梧桐树下,杏色披帛缠着枯枝,发间金步摇斜插进泥里。最惹眼的是那双染着蔻丹的手,左手紧攥成拳,指缝间隐约透出晶亮。
掰开。沈晏话音未落,宋翊已掏出鹿皮手套。年轻总旗的指尖刚触到尸体,突然顿住——死者右手掌心朝上,五指微蜷如兰花,中指的蔻丹缺了一块。
沈晏蹲下身,鼻尖几乎碰到尸体发顶。沉水香混着血腥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......薄荷他忽然伸手拨开尸体耳后碎发,三点朱砂似的红痕排成梅瓣状,在苍白的皮肤上妖冶夺目。
大人,这是......宋翊掰开死者左手的动作停在半空。几粒晶莹的碎屑躺在染血的掌心,在晨光中渐渐化成水珠。
冰晶。沈晏用银镊夹起一片尚未融化的六棱晶体,这个时节,京城能存冰的只有..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