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9/3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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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座突然传来消息提示音,顾西洲发来的视频正在加载。画面里苏琪歇斯底里地撕着婚纱画册,而她身后的保险柜大敞着,露出厚厚一叠我与顾北望少年时的合影。
威尼斯照片是幌子。顾北望的拇指突然抚过我锁骨红痕,苏家想用你逼我让出东港码头。他指尖顺着我颤抖的脊梁滑到后腰,但我没算到...呼吸突然加重,你会用男朋友这种谎话气我。
挡风玻璃上雨瀑如注,他的剖白被雷声碾碎在唇齿间。这个从来冷静自持的人,此刻将额头抵在我肩上,发梢雨水洇湿了十八岁那年他替我挡刀留下的旧伤。
芹菜好吃吗我忽然问出这句,感觉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。上周家宴上他吞咽那些最厌恶的蔬菜时喉结滚动的频率,与二十岁我发烧那晚他灌下姜汤时一模一样。
回答我的是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,顾西洲的哭腔混着电流声炸开：哥！老宅的梧桐树...
引擎轰鸣声盖过后续的话语,顾北望踩油门的力度像要碾碎什么。后视镜里,他泛红的眼尾让我想起那个暴雨夜——妈妈咽气后他冲进太平间,发梢滴着水将我从遗体旁拽进怀里,掌心按着我后脑不让我看那些苍白的脸。
梧桐树在暴雨中轰然倒塌的瞬间,我望见树洞里飞出的千纸鹤。那些用财务报表叠的纸鹤翅膀上,密密麻麻写满我学生时代的考号。最顶上那只被树脂封存的纸鹤,展开是他力透纸背的笔迹：若你看向我的目光多停留三秒,我就有勇气对抗全世界。
第五章
千纸鹤的骸骨
暴雨将千纸鹤上的字迹晕染成蓝色血管,我跪在梧桐树的残骸间,看着顾北望少年时的笔迹在掌心复活。树脂封存的纸鹤翅膀割破指尖,血珠滴在对抗全世界的界字上,像他十八岁那年为我挡刀时溅在遗嘱签名处的血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