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5/3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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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医务室输液,睫毛上挂着疼出来的泪。我假装路过七次,终于趁护士换药时把暖手宝塞进被角。监控显示她醒来时摸了摸那个位置,我要把这段录像刻在助听器芯片里——等彻底聋了,就靠这个取暖。
停尸房的排风扇卷起泛黄的试卷,我认出那是高考前夜的数学模拟卷。他满分卷的背面用隐形墨水写满解析,每道题旁都画着打瞌睡的我。最难的压轴题空白处有团水渍,验孕试纸显示是泪水的成分。
2015年11月23日
雾
伦敦的雨真冷啊,她隔着橱窗看了那枚钻戒三分钟。我吞下双倍止疼片走进店里,假装要给未婚妻买礼物。店员说戒指内圈可以刻字,我抖得写不好LX,最后用了摩斯电码。-··-（L）
-·-（X）
律师打开尘封的保险柜,九十九枚戒指在丝绒上泛着冷光。最早那枚易拉罐拉环躺在水晶盒里,标签写着：高一运动会,她喝完的可乐。我突然想起颁奖典礼上,他破天荒喝了碳酸饮料,指尖摩挲着拉环直到出血。
2018年4月5日
沙尘暴
胃镜管像条冰冷的蛇,但看到她发来的加班照片就暖和了。医生说我胃里全是出血点,真好啊,这些创口都是想她时疼出来的形状。等癌细胞扩散到心脏,大概就能把她的模样烙在心室壁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