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6/2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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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住！守根将树心玉掷向铜镯缺口。玉髓炸开的瞬间,七百个青铜匣同时开启,所有陈三郎的名字都化作了柳丫。柳木钥匙突然从他胸口钻出,带着血肉扎进活棺锁孔。
海面腾起血色漩涡。守根抱住昏迷的柳丫时,船棺里传出陈三郎的惨叫。二十把铜算盘正在蚕食他的残魂,翡翠眼珠爆裂的刹那,七个童女化作泡沫,每个泡影里都映着柳丫的笑脸。
暮色降临时,守根在滩涂上捡到半截红头绳。绳结里缠着片带血的柳叶,叶脉纹路与柳丫的胎记完全重合。古柳树桩突然开裂,新生的枝桠上结满玉色花苞,每个苞里都裹着啼哭的婴儿。
8.
柳丫蹲在祠堂门槛上磨贝壳刀,耳后的柳叶纹渗着血丝。刀刃刮过贝壳的沙沙声里,突然混进算珠碰撞的脆响。爹！她跳起来往屋里跑,账本在啃供桌上的蜡烛！
守根攥着青铜匣的手一颤,匣盖上的柳丫二字正在渗血。昨夜从船棺带回的龙宫账本摊在香案上,羊皮纸的边角生出肉芽,正缓慢地蚕食烛泪。海风裹着咸腥扑进窗棂,把光绪廿年那页吹得哗哗作响。
光绪廿年六月初三,张大海私斩柳枝七尺......守根念出声时,账本突然暴长,纸页缠住他手腕。墨迹化作黑虫往皮肉里钻,柳叶胎记顿时乌紫发胀。
柳丫的尖叫从地窖传来。守根撞开木门时,小丫头正缩在咸鱼堆里发抖,耳后的柳叶纹裂开鳃缝,喷出的玉色黏液正被账本纸页吮吸。它们在算数......柳丫牙齿打战,说爷爷欠了七条命......
村口响起丧钟。守根冲出去时,七个浑身长满算珠的村民正围着古柳桩跳大神。王老五的闺女突然扭头,脖颈上的鳃缝裂到耳根：张叔,船棺要收第七笔利息了......
海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。守根奔到礁石上,看见船棺正在吞吐血雾。棺身上的青铜匣接连爆开,每个匣子里都飘出张人皮,上面用血写着柳丫的生辰八字。陈三郎的残影浮在浪尖,翡翠眼珠咔嗒转动：令千金的胎发......可是上好的算珠材料..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