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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天,柳府佛堂的地砖开始渗血。柳夫人腕间的梅花烙蔓延到脖颈,皮肤下凸起的金线正绣出契约全文。她发疯般撕开暗格,取出祖传的鎏金妆奁,铜镜里却映出张布满针眼的脸。
该还债了。镜中人的嘴唇没有动,声音从她口中说出来！
**第六章
往生针**
暴雨冲垮城隍庙外墙时,挖出个贴满符咒的铁匣。县令掀开匣盖的瞬间,暴雨突然变成血雨。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六颗琉璃珠,每颗珠心都封着个未足月的婴尸,脐带连着金线绣的往生咒。
七月十五子时,把珠子埋在柳府十八绣房下。匿名信上的字迹带着焦糊味。捕头老陈点燃火折子细看,信纸背面竟浮出小梅的掌印,第六指的位置恰好按在往生二字上。
妙寂师太的禅房突然传来木鱼炸裂声。她看着《地藏经》上浮现的血绣地图,冷汗浸透僧袍——柳府地底的丹炉阵眼,正是前朝末代皇帝求长生时留下的阴炉。那些被炼化的绣娘魂魄,正在通过血绣契约吞噬活人阳寿。
子时的更鼓裹着腥风,县令带人摸进柳府废墟。琉璃珠入土的瞬间,地底传出锁链断裂声。血水从井口喷涌而出,裹着无数白骨手掌,每只断掌都戴着不同年代的银镯。
小梅的焦尸突然出现在井沿,炭化的手指插入县令眉心。众人惊恐地发现县令的皮肤开始脱落,露出底下用金线缝制的人皮——这个县令二十年前就该死在科场舞弊案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