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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马辚辚西行时,姜云初正在调制药泥。窗外飘来焦糊味,她掀帘望去,官道旁新立的绞架上挂着具尸体,赭衣上的仁济堂标记在风里猎猎作响。王掌柜布满皱纹的脸在晨曦中泛着青灰,脖颈处的勒痕比她伪造的更狰狞。
别看啦。领队将酒囊掷过来,昨夜劫狱的兄弟说,老头儿挨了七十二道鞭刑都没吐半个字。他忽然压低声音,最后咬断舌头时,血喷了医官满脸。
姜云初握紧袖中鎏金残片,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。六年前父亲被押上刑场时,也是这样挺直佝偻的脊背。她将药泥敷在烫伤处,突然问:青龙寨要的《伤寒论》孤本,在哪个驿站交接
领队猛地勒马,三十斤重的鬼头刀横在她颈间:老头子果然留了后手。
王掌柜临死前,往我药囊塞了半张鹿皮地图。姜云初面不改色地撒谎,指尖却捏着宋院判给的黄铜钥匙,标注的藏书阁,可比你们劫掠的驿站货值千金。
刀锋撤去的瞬间,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。商队霎时散作流民模样,姜云初被推入运粮车夹层。透过草料缝隙,她看见大理寺卿谢珩的白马踏尘而来,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青玉药杵——正是当年父亲随身之物。
可有见过逃犯谢珩的声音清冷如碎玉。姜云初屏息听着,忽然察觉粮袋在缓缓移动。有只枯手从底层暗格伸出,正将麻袋里的黍米换成雪白盐粒。
官爷说笑啦。领队赔笑递上路引,咱们是往疫区送粮的。
谢珩的马鞭突然挑起车帘:既是送粮,怎会有三七粉的味道
姜云初在夹层中捏碎怀中的止血丹,药粉顺着木板缝隙洒落。谢珩的坐骑突然惊嘶,前蹄扬起时带翻粮车。天旋地转间,她滚进道旁沟渠,后脑撞上石碑的刹那,瞥见碑文宇文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