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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梆子敲响时,她将油纸吞入腹中。乌头苦味在喉间炸开,四肢逐渐麻痹。最后的意识里,狱卒的惊呼声仿佛隔着水幕:快禀报大人!女囚畏罪自戕了!
再睁眼时,腐草气息裹着檀香。姜云初指尖微动,触到身下冰冷的青石台——这是义庄停尸间。耳边传来仵作蘸醋搓手的声响,铜盆里冰块碰撞如环佩。
尸身已验,确系自缢。年轻仵作的声音带着惋惜,倒是个清秀的姑娘。
年长仵作嗤笑:这烫伤的手臂看着可瘆人。铁钳掀开她左袖的刹那,姜云初屏住呼吸。六年前的烧伤蜿蜒如蜈蚣,此刻正暴露在晨光里。
且慢!门外突然传来王掌柜的咳嗽,死者亲属来收殓了。
姜云初感觉被裹进草席,老人枯槁的手在她腕间飞快施针。天池穴的刺痛让她恢复些许气力,耳畔响起压低的絮语:大理寺的人在城郊搜捕,三日后商队出西城门。
颠簸的板车穿过闹市时,姜云初在草席缝隙间窥见缉捕文书。自己的画像旁盖着猩红官印,罪状竟新增勾结前朝余孽。她蜷缩的膝头抵着个硬物,竟是王掌柜塞进的青布包——里面除了易容药膏,还有半块仁济堂的鎏金牌匾残片。
老东西倒是嘴硬。破庙里,商队领队捏着她下巴端详,这烫伤得用尸蜡遮掩。他手中的铜刀在火上烤得通红,忍着点,可比不上你们姑娘家描眉。
姜云初盯着他虎口的墨梅刺青,忽然轻笑:青龙寨二当家亲自接应,小女子惶恐。领队手一抖,烙铁险险擦过耳际。她继续道:梅瓣七枚,花蕊带钩——三年前劫掠官盐的江洋大盗,悬赏榜上可画得真切。
好眼力。领队甩开烙铁,抛来套医师灰袍,难怪老头子用半幅《千金方》换你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