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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云晓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她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,像掠过画廊里任何一幅无关紧要的装饰画,随后又专注地看向墙上的《星月夜》复刻品。
肖岚僵立原地,任由她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背,那里还残留着她曾经亲吻时的温度。此刻,夕阳的余晖穿过落地窗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却始终无法重叠。
云晓晓的背影消失在画廊转角时,肖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。那里空无一物,只有岁月留下的淡淡疤痕。暮色像潮水般漫进展厅,吞噬了最后一缕阳光,正如他永远失去的月亮,沉没在记忆的深海里,再无升起的可能。
7
深秋的美术馆被冷色调的灯光笼罩,云晓晓的新画展在一片静谧中拉开帷幕。展厅中央,《重生》占据了整面墙,画布上的残月倒映在如墨的湖面,裂痕像银蛇般在水面游走,却又被湖畔少女指尖流淌的荧光温柔包裹。
少女弯腰拾起碎片的姿态定格在画面中,发丝在虚空中扬起,每片碎片里都映着她清晰的容颜,仿佛在破碎中重构出全新的灵魂。
记者们的镁光灯此起彼伏,在画作上织出流动的光网。云晓晓身着素白长裙立在画前,颈间银链随着呼吸轻轻摇晃,链坠里封存的月光湖水在灯光下泛着幽蓝。
当被问及创作灵感时,她的目光掠过攒动的人头,最终落在展厅西北角——肖岚正倚着罗马柱,黑色西装裹着清减的身形,领带歪斜,下巴泛着青青胡茬,与三年前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判若两人。
这幅画源于一场反复出现的梦境。她收回视线,指尖拂过画布上的裂痕,亚麻布的纹理在指尖起伏,梦里有个女孩弄丢了她视作生命的月亮,可当她蹲下身,却发现每片碎月里都映着自己的影子。
原来,真正的光芒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,而是从自己灵魂深处生长出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