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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本室顶灯突然爆裂。黑暗中有无数镣铐声响,阿蘅摸到满柜玻璃罐都在震颤。沈清梧划亮火柴,火光里上百个血玉镯在福尔马林中沉浮,每个内壁都刻着不同女子的生辰八字。
三姨太是第一个反抗的实验体。
沈清梧的怀表盖弹开,露出夹层里泛黄的解剖报告。照片上女子颅骨镶着玉环,太阳穴位置有十二枚金针：死者王玉珍,双侧海马体人为损毁,疑长期接受电击疗法
阿蘅的呕吐物溅在档案柜上。1919年的采购单粘着血手印：购美制电椅三台,改装为缠足矫正仪。她终于明白祠堂梁柱的焦痕从何而来——那些失足落井的女眷,脚踝都有花瓣状电击斑。
子夜钟声撞进地下室时,阿蘅在停尸间找到了自己的冷藏格。标签写着：林阿蘅,遗传性癔症,建议配种前实施绝育。抽屉里并排放着三姨太的趾骨标本与她的卵巢切片报告,玻璃皿上用德文标注基因延续性实验。
王家需要永远温顺的新娘。
沈清梧的柳叶刀挑开阿蘅后颈的淤青,露出皮下植入的陨铁碎屑：他们每隔二十年就克隆个三姨太,血玉镯会释放信息素唤醒服从本能。
解剖台无影灯突然变成祠堂的猩红灯笼。阿蘅看见无数个自己躺在台上,有的被铡断裹脚布,有的被剖出血玉镯,最新的那具尸体腕上戴着沈清梧的怀表。她尖叫着推翻标本架,福尔马林洪流中浮起张皱巴巴的《申报》：
北平女师大成功培育试管婴儿
陨铁冶炼炉的残骸从王家祖坟裂土而出时,青石镇正在癫狂。血玉镯的次声波穿透地壳,镇民们围着枯井跳傩戏,脸上糊着祠堂的香灰。阿蘅攥着基因检测报告奔过牌坊街,碳14数据刺破晨雾：她与三姨太的线粒体DNA重合率99.9%。
